還有昨晚那個擁抱,如果他想躲開,完全可以避開,可他壓根沒想過要躲開,完全不排斥跟她有肢體上的接觸。
哪怕是如此親密,如同戀人般的擁抱。
心裡有個細微而龐大的聲音,敲擊着他的心髒瓣膜。
一切不合理的行為,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釋。
……
後來沈夏深聽到許燃起床的動靜,可等了老半天,沒見她下樓,再去樓上找,人已經不見了。
發消息一問才知道她出門了,也不知是不是為了躲他。
晚上瀾姨想幫許燃慶生,等不到她,麻煩沈夏深發消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沈夏深見她沒回複,有些擔心,明知道她大概率是在躲自己才沒消息,可還是擔心她出事,萬一又見義勇為遇到流氓打不過怎麼辦。
想打電話給她,又怕逼得太緊,她更不敢回來。
向來有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沈夏深,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這麼糾結。
連覺也不去睡,就坐在客廳裡等。
等到将近十一點半,許燃鬼鬼祟祟做賊似的進了門,要上樓時才喊住了她。
……
“不困。”沈夏深說。
盡管一夜沒怎麼合眼,他臉上卻絲毫看不出熬夜失眠的痕迹,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他保持原來的姿勢,繼續看許燃吃面。
她吃東西很慢,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很是優雅得體。
廚房暖調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濃密發絲烏黑發亮,皮膚白到幾乎透明,睫毛在臉上落下狹長的陰影,下眼睑透出一點點青色,淺褐色小痣漂亮又靈動。
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可你這麼盯着我看,”許燃被他看得實在受不了了,“我吃不下。”
掙紮片刻,她幹脆道:“你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不過,”她搶先說明,“我先聲明,昨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沈夏深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彎起唇笑了下,語氣悠悠:“這樣啊,一點都不記得了?”
“對,一點不記得。”許燃硬着頭發接話,腦海裡不受控地蹦出自己抱住沈夏深的場景,臉瞬間燒起來,還要故作淡定,“如果我有做什麼冒犯你的事,我跟你道歉。”
但請你别再這樣盯着我看了,怪吓人的。
沈夏深的目光還落在她臉上,瞧見她這個反應,哪裡是不記得了,分明是不想認賬。
他像發現了什麼:“不是,你臉怎麼紅了?”
“紅嗎?”許燃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有點熱,她看了一眼面,想也不想,将責任推到它身上,“因為這面太燙了。”
對,就是面太燙了,吃得她臉發紅發燙。
沈夏深聞言,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原來是面的原因。”
“不然呢?”許燃夾起一筷子,為了顯得面很燙,呼呼一頓吹。
“我還以為,”沈夏深看着她,不緊不慢地說,“你看見我臉紅呢。”
“……”
許燃差點咬到舌頭。
這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講。
“你想多了。”許燃内心慌亂無比,表面強裝淡定,“我哪敢打你的主意。”
“清醒的時候不知道。”沈夏深看她,頓了幾秒,而後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喝醉了倒是挺敢的。”
許燃:“……”
怎麼辦,好想找條河跳一跳。
如果能穿越時空回到昨晚,她絕對一口酒都不會喝。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許燃又重複了遍,強行失憶,“我喝醉了,你也知道,喝醉的人是沒有理智的,那個人都不能算是我了。”
話脫口後,她覺得自己活像喝醉後對良家婦女上下其手,第二天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找一堆借口,不願意承擔責任的渣男。
“怎麼,喝醉後另一個人格跑出來了?”沈夏深覺得有意思,勾唇淺笑。
“對。”許燃見有台階趕緊下,也不管下面是不是刀山火海。
沈夏深看着她點點頭:“挺新穎别緻的說法。”
許燃尴尬地扯了下唇,低頭吃面,完全不敢跟他對視。
想到上次喝醉就說喜歡他衣服上的味道,這次更離譜,直接抱着他聞。
簡直不要太可怕,完全不是清醒的許燃會做的事情。
可不就是第二個人格嘛。
許燃正滿腦子為自己開脫,又聽見沈夏深問:“那喝醉的人格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她下意識答。
“比如說,喜歡我——”沈夏深黑色碎發散落在額前,深邃帶光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身上的味道。”
“……”
喜歡他身上味道的,可不止喝醉的許燃。
沒等許燃回答,沈夏深又閑閑地冒出一句:“還是說,她、暗戀我?”
“……”
這就離譜了。
許燃不知道他是在嘲笑挖苦,還是真的誤會了。
畢竟昨晚她喝醉後的那些行為,确實容易讓人誤會。
“我想應該沒有吧。”許燃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充其量就是……”
沈夏深眉梢微挑:“是什麼?”
“有點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