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工休息到肩膀好了為止。”
許燃被他纏纏綿綿地擁在懷裡,溫溫柔柔地一頓哄,心頭那股子氣不自覺消了大半。
她仰臉看他:“真的?”
“嗯,真的。”沈夏深說,“隻是——”
“隻是什麼?”聽到轉折詞,許燃一下子警惕起來,從他懷裡退開點距離。
沈夏深勾起她垂落的一绺頭發别到耳後,慢慢道:“隻是這段時間劇組的損失,我可能得承擔個百分之五十。”
許燃:“合同簽訂的條款麼?”
沈夏深微微颌首。
“百分之五十大概要多少?”
“整個劇組上上下下三百多名工作人員,加上場地,各種機器的租賃費用,每天起碼上百萬。”沈夏深輕聲道。
停工四周,豈不是要好幾千萬。
許燃在心裡默默算完賬:“這麼多。”
“賠償倒是不要緊。”沈夏深說,“就是擔心以後接戲受影響。”
許燃不解:“怎麼會?”
“戲快拍完了,在這個節骨眼停工四周,劇組換人來不及,不換人又得所有人停下來等我一個人,拍戲是需要情緒的,演員的情緒一旦斷開,再度進入角色需要時間。”
許燃:“可你受傷了,醫生說你需要休息。”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沈夏深指腹輕輕地蹭了蹭她的眼下的淚痣,“可是初初,因為這點傷讓整個劇組停工四周等我,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見她微垂的眼眸裡透着心疼,沈夏深收緊手臂,摟得更緊些:“我一定會小心,不讓傷情加重,注意休息,不勉強自己,好不好?”
許燃的手輕輕抵在他胸口,垂着眼睫沒有看他,也沒說話。
這人真的很犯規,一邊說會聽她的,一邊又跟她講了一堆道理,讓她理解他的處境,轉而更加心疼他。
簡直壞透了。
見她沉默不語,沈夏深又加了個法碼:“我再請個醫生24小時随行。”
他低頭去看她的眼睛:“可以麼,初初?”
“……”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根本沒有理由再阻止。
沉默了會。
許燃擡睫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瞳,故意問:“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啊。”沈夏深沉吟幾秒,随即無所謂道,“那就不拍了。”
許燃以為他會據理力争,猝不及防聽到這話,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徹底敗下陣來。
她頓住兩秒,擡眼看他:“不是說會影響接戲麼?”
“是會影響。”
“那你還要休息?”
沈夏深和她對視一眼,用雖然很可惜,但是也沒辦法的語氣說:“大不了以後就接些差一點的戲,總不至于無戲可拍吧。”
“……”許燃說,“那怎麼行?”
“實在不行,我就自降片酬。”
許燃看他樣子不像在開玩笑,抿了抿唇,遲疑道:“你要不要再考慮下,畢竟三百多個人等着你呢。”
“你的意思是,”沈夏深語氣稍頓,“同意我繼續拍攝了?”
許燃很輕地“嗯”了聲。
沈夏深彎起唇,将她往懷裡帶了帶。
抱了會,許燃想起自己還有事沒處理,輕輕推開他:“你上去休息吧。”
“你呢?”沈夏深問。
“我去打個電話,本來跟客戶約好今晚見面的,現在趕不回去,得跟她說一聲。”
女藝人行程繁忙,協商半天,最後把時間改為一周後。
挂斷電話,許燃上到二樓,昨晚沒睡好,此時有些犯困。她回到卧室,換了身睡衣,往床上一躺,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直到傍晚,她才輾轉醒來。
暮色透過玻璃窗,照得卧室一片澄紅,像泡在一瓶橘子汽水中。
許燃慢慢睜開眼睛,摸過床頭櫃的手機。
微信裡有兩條消息,是沈夏深發過來的,在她睡着之後。
沈狗:「打完電話沒?」
沈狗:「在幹嘛?」
許燃給他回消息。
許三歲:「剛睡醒。」
收到消息的時候,沈夏深正坐在沙發上翻看一本之前沒看完的哲學著作。
聽到提示音,他拿起手機。
他昨晚幾乎沒睡,知道許燃睡得并不安穩,見她沒回複,猜到她是去休息了。
沈狗:「猜到了,我也去睡了會,也是剛睡醒。」
沈狗:「還做了個夢,夢到你了。」
許三歲:「夢到我什麼了?」
沈狗:「嗯…還是不說了,怕吓到你。」
許三歲:「我膽子挺大的。」
沈狗:「真想聽?」
許三歲:「快說。」
沈狗:「類似你點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