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燃還在床上躺着,看見這行字,怔了瞬。
随即,腦海不受控地冒出些不可描述的畫面,身體瞬間燒了起來。
她立刻撤回消息,将頭埋到被子裡。
沈夏深見她撤回消息,倏地笑了,也學她,把消息撤了回來。
片刻,瀾姨上樓喊他們去吃飯。
整個吃飯過程,許燃埋頭專心幹飯,一吃完就往樓上卧室裡跑,全程不敢跟沈夏深有眼神交流。
回到卧室,她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刷着朋友圈,門口傳來敲門聲。
她遲疑出聲:“誰?”
“你男朋友。”
許燃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小心髒不自覺一顫。
她假裝淡定,語氣随意:“門沒鎖。”
說完,她拿過平闆,點開一部很喜歡的記錄片,雙腿曲起放到沙發上,一隻手支在沙發上,虛虛地托着側臉,一隻手扶着平闆,神色專注。
沈夏深開門進來,走到她旁邊坐下,問:“在看什麼?”
許燃将平闆移到兩人中間,瑩白手指觸了下屏幕,給他看片名。
“好看麼?”沈夏深問。
這是許燃很喜歡的一個時裝設計師的記錄片,她不知道沈夏深會不會感興趣。
“我覺得蠻好看的。”她說,“我很喜歡他的作品,詭異浮誇充滿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他是那個時代的天才。”
隻可惜過早隕落。
沈夏深:“怎麼說?”
聊起這位時裝領域的大師,許燃的眼睛閃閃發光,滔滔不絕,說了很多關于他的事迹,他最出名的幾場秀,他對時裝設計的熱情和刻苦。
“其實這部紀錄片我已經看過了。”許燃看他,學他說過的話,“不過你想看,我可以陪你。”
沈夏深眼裡挂起淡笑:“我想看。”
他以前對時裝不感興趣,但因為許燃,他現在想試着去了解,了解她喜歡的一切。
記錄片将近兩個小時,兩個人肩并肩坐在沙發上,許燃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到某些地方,她還會額外補充些内容。
她的聲音低低軟軟,落在耳邊,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安靜而美好。
紀錄片最後,由于設計師離世的原因讓人唏噓,許燃怕時裝行業給沈夏深留下不好的印象,又說起現在時裝行業的現狀,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壓榨人。
“我以前一直夢想能成為頂奢品牌的首席設計師,但說真的,我挺擔心自己不能勝任,現在創立自己的品牌,雖然離成為夢想裡那樣厲害的大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也挺好的。”
她說得挺坦然,沈夏深卻聽出了細微的遺憾。
沈夏深:“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嗯,你說。”
“你為什麼辭職回來創業?”
許燃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微微一怔。
見她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沈夏深又說:“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
上次她喝醉提到的虞也,沈夏深找人調查過,是她上家公司的同事。
隻不過,兩人不是同一個部門,按理說應該沒什麼交集,也不是競争關系。
但是,許燃離開公司後,虞也很快就平步青雲,以極快的速度爬上男裝主設計師的位置。
他團隊的律師前往巴黎,約她出來見面,一談及許燃謠言的事,她态度瞬間冷淡,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拒絕溝通。
“沒有不想說。”許燃輕輕出聲,“隻是……”
這件事她沒跟任何人說過,包括李曉曉。
許燃抓了個抱枕按在懷裡:“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上次我喝醉的時候,應該跟你提過,她叫虞也,是我前同事……”
她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虞也被公司高層性侵,找她求助,最後被脅逼撤案的過程。
沈夏深聽得眉頭蹙起,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這種公司不待也罷。”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許燃淡聲。
怕她沉浸在低落情緒裡,沈夏深擡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初初,能幫我個忙麼?”
許燃下意識問:“什麼忙?”
沈夏深看她:“我想洗頭。”
“嗯?”許燃坐直起來,不太确定地問:“你想讓我幫你洗頭?”
“可以麼?”沈夏深說,“醫生說我的肩膀要少做擡起的動作。”
“可是……”她沒幫人洗過頭。
“你下次不想洗頭的話,我可以幫你。”
許燃想說她可以去外面洗,沒來得及說,就聽見沈夏深補充了句:“洗澡也行。”
“……”
——不想洗澡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許燃自動補全他的話,想起自己上次喝醉讓他幫自己洗澡的畫面,臉倏地紅成一片。
沈夏深繼續沒臉沒皮地說:“反正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名正言順的。”
許燃聽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他的嘴:“你還要不要我幫你洗頭了?”
沈夏深點點頭。
許燃收回手:“可是要怎麼洗?”
這裡又沒有可以躺着洗頭的地方。
沈夏深早就想好了。
“有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