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燃沒想明白浴缸跟洗頭有什麼關系，就被沈夏深帶到了浴室裡。

他不知從哪裡拿了個小闆凳擱在浴缸旁邊：“你坐這裡，我坐裡面，就可以洗了。”

許燃一看，這個方法确實可行：“你怎麼想到的？”

沈夏深從置物架上拿了瓶洗發水放到小闆凳旁邊：“小時候徐女士這樣幫我洗過頭。”

許燃瞬間明了。

沈夏深出去脫了外套重新進來，見她開了花灑，在往水池裡放水。

他把浴室門關上，走過去說：“這麼體貼，放水給我泡澡？”

許燃：“我在試水溫。”

“我還以為，”沈夏深坐到浴缸邊，故意逗她，“你想看我泡澡。”

“……”

這人能不能要點臉。

許燃已經試好水溫，用手接了點水，潑到他身上：“誰要看你泡澡。”

沈夏深笑着往旁邊躲：“也是，已經被你看得差不多了。”

“你少亂說。”

許燃腦海裡浮現上次撞見他裸着上半身從浴室裡出來的畫面，耳根滾燙一片，接更多的水去潑他。

沈夏深被潑中好幾下，伸手去搶她的花灑，沒想到許燃直接将花灑朝向他，身上的衣服瞬間濕了大半。

他幹脆不搶不躲，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語氣拖長腔調又意味深長：“你這招有點高明啊，許老師。”

許燃還在往他身上潑水，聽見這話，循着他的目光往他身上瞧了瞧。

這才發現，他身上的黑色T恤已經完全濕透，緊貼着身體，依稀可見衣下結實的肌理，腰間的腹肌線條起伏明顯。

沈夏深：“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的頭發微濕，唇角噙着散漫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她，聲音低出幾分别有深意的暧昧。

許燃撤回視線。

明知道她是無意的，卻故意說得她好像有意為之。

看見他這副氣定神閑又欠揍的模樣，許燃決定反擊。

她關掉花灑，裝作毫不在意，面無表情地，自上而下打量他：“身材挺一般的嘛。”

“什麼？”沈夏深挑了下眉，盯着她看了一會，而後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噢”了聲，“激将法啊。”

“……”

“想讓我把衣服脫了。”

“……”

“行，滿足你。”

“……”

服了。

真服了。

許燃餘光瞥見他手放到了衣服下擺，往上一勾，露出一段冷白的窄腰。

她閉了閉眼，此刻已經完全明白，沈夏深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要脫。

許燃沒轍了：“你還要不要洗頭了。”

“要啊。”沈夏深停下動作，看着她，慢條斯理道，“這不是想給你點視覺福利嘛。”

“不需要。”許燃要挾道，“你把衣服穿好，不然我出去了。”

沈夏深：“可是衣服全濕了，這樣穿着會着涼的。”

許燃起身站起來：“你換好衣服叫我。”

“你不用出去。”沈夏深拉住她的胳膊，“這兒有浴袍。”

許燃看一眼挂在牆上的浴袍，沒說話，轉過身去，背對着他。

沈夏深唇角微微勾起：“你可以看的，我不介意。”

“不感興趣。”

“真的假的？老實說，你男朋友身材相當不錯哦。”

“……”

自戀狂。

許燃懶得搭理他，閉上眼睛，視覺一關閉，聽覺變得敏銳起來。

她聽到濕衣服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拉鍊咬合齒在拉扯中松懈的聲音。明明什麼都沒有看見，腦袋卻自動生成出畫面。

浴室的溫度似乎在上升，空氣潮濕又悶熱，讓人透不過氣來。

時間很短暫，隻過去一兩分鐘，她卻感覺過了好久。

“換好了。”

沈夏深清冷帶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許燃慢慢睜開眼睛，轉過身去。

見他已經坐到了浴缸裡，白色浴袍略顯松垮地罩在身上，領口有些低，露出一段修長冷白的脖頸，往下，隐約可見緊實的肌理線條。

他的腦袋枕在靠近小闆凳的位置，仰着臉在看她，桃花眼裡挑着淡淡笑意。

許燃剛剛平複的呼吸再次紊亂起來。

她假裝不在意，坐下來，打開花酒，慢慢淋濕他的頭發。

沈夏深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看着看着，手指撚上她紅得發燙的耳垂，輕輕揉了揉。

他手指揉一下，許燃的心跳就不受控地跳一下，她歪了下頭：“你不要影響我。”

沈夏深聽話地收回手，靜靜地注視着她。

浴室的光投射進他深邃濃烈的眼瞳裡，如同星光落入池沼，漆黑深不見底，引得人心跳加速。

許燃：“你把眼睛閉上。”

“為什麼？”

“你這樣看着我，影響我發揮。”

沈夏深唇角彎起，依舊看着她，沒閉眼。

許燃手微微一偏，将水灑到他眼睛上，弄得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沈夏深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搞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害羞，比沒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容易臉紅。

他還沒做什麼呢。

不過他還是順了她的意，乖乖閉上眼睛沒睜開。

許燃往手心裡擠了兩泵洗發水，揉出泡沫，再将泡沫弄到他頭發上，指尖沒入黑發，輕輕揉搓。

清冷的木質香氣在潮濕的空氣中，絲絲縷縷地擴散開來。

安靜了一會。

沈夏深擡手去抹眼睛：“弄到眼睛裡了。”

“你别碰。”許燃抓住他的手，“我拿毛巾幫你擦。”

她沖掉手上的泡沫，起身拿了條幹淨的毛巾，蹲下來，湊近，輕輕在他眼睛上擦了幾下，“現在怎麼樣？”

沈夏深：“還是疼。”

許燃沾濕毛巾，又給他擦了擦：“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