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夏深從她口中得知辭職回國的緣由,他就猜測造謠一事,跟虞也和Edward脫不了關系。
先前他團隊的律師去巴黎找虞也面談,什麼都沒問出來。得知緣由後,他們提出給她一筆錢創業,讓她有自主離開公司獨立的能力。
過了兩天,一直聲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虞也才松了口,答應幫他們找出造謠抹黑許燃的人。
隻是她不相信除了許燃以外的人,隻同意将證據直接交給許燃處理。
沈夏深隻知道雇人發帖,造謠抹黑許燃的人是Edward,但不知道錄音筆裡具體是什麼内容。
見許燃情緒波動大到折斷鉛筆,心裡暗自懊悔不應該相信虞也,讓許燃再次因為這件事受到傷害。
“是我沒考慮周全。”
許燃搖了搖頭,聲音很低:“不是你的錯。”
她知道,沈夏深是想幫她從根源上澄清謠言。
她怎麼可能會怪他。
沈夏深沒問她去巴黎做什麼,隻說:“什麼時候去巴黎,我陪你一塊去。”
“明天。”許燃仰起臉看他,唇角帶起點弧度,“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見她終于有了點笑意,沈夏深彎下身,在她唇上親了下:“樂意效勞,别說一個忙,有任何需要你盡管開口,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許燃唇邊的笑痕加深了幾分,雙手抱他更緊。
沈夏深擔心她手指上的傷口感染:“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前台有醫藥箱,你讓羅雯去拿。”許燃說。
沈夏深出去說了一聲,過一會,羅雯送來醫院箱。
兩人坐到沙發上。
沈夏深出演過病患,也出演過醫生,在劇組拍戲的時候,總免不了磕碰受傷,處理這種程度的傷口,不在話下。
他細緻而利落地将細刺挑出來,清理淤血,再用碘伏消毒,塗上藥膏,最後貼上創可貼。
許燃全程靠在他肩膀上,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清理淤血的時候,沈夏深跟她說:“會有點疼,忍一忍。”
可她疼得眉頭直皺,都沒有說疼。
看得沈夏深心疼不已,她總愛逞強佯裝沒事,可到底是被嬌慣着長大的女孩子。
“以後再生氣,也不能做傷害自己的事,知道麼?”
他的話裡有疼惜和寵溺的味道,眼裡是藏不住的心疼,許燃心頭湧起一陣暖流,将臉埋在他頸窩間,聲音從鎖骨傳出來,有點悶悶的,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不是故意的。”
沈夏深心裡溫軟一片,揉了揉她的腦袋:“下次小心點,還疼不疼?”
“有點疼。”許燃實話實說。
沈夏深:“我買了香芋口味的提拉米蘇,吃完就不疼了。”
許燃感覺他把她當成小朋友在哄,但意外地,很喜歡被他這樣哄着,照顧着。
明明傷到的是左手,不妨礙自己吃,她卻乖順地窩在他懷裡,接受他的喂食。
“對了,我把我們在交往的事,告訴徐女士了。”沈夏深輕聲說。
許燃擡睫,似乎有點意外:“這麼快。”
沈夏深也覺得有點太快了,但沒辦法:“她又讓我去相親。”
他把今天在家跟徐女士坦白的過程講給她聽。
許燃沉默了一會:“那等我們從巴黎回來,就過去吃飯。”
“好,聽你的。”
-
次日,許燃和沈夏深攜同随行保镖乘坐私人飛機前往巴黎。
十一個小時後,專機降落巴黎機場。
前往酒店的路上,許燃撥通虞也的電話,她需要知道Edward的行程,才能實施計劃。
電話響了三十幾秒才被接通,對方靜默着沒有出聲。
“虞也。”許燃打破沉默,聲音平靜,“我現在在巴黎。”
半晌,虞也開口:“你收到錄音筆了。”
“收到了。”許燃沒跟她繞彎子,開門見山地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需要Edward的行程。”
電話那頭沉默了将近有半分鐘。
虞也沒有回答,而是說:“我提出離職了今天。”
“我該替你高興麼?”
虞也苦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
“是你覺得自己卑鄙。”許燃不是她,沒經曆過她的經曆,不想冒然評判,對她加以指責,“我雖然不贊同你的做法,但也不會指責你。譴責你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虞也似乎陷入了思考,好一會才喃喃出聲:“或許你說的沒錯。”
又安靜了幾秒,她報出一個餐廳地址。
“他今晚會在那裡用餐。”
話落,電話那頭傳來挂斷的提示音。
許燃知道那家餐廳,撥了通電話過去預約座位。
夏季的巴黎天黑得很晚,晚上八點白晝才開始慢慢消逝。
裝潢繁複精美的餐廳内,許燃坐在靠窗戶的角落位置。
窗外,黃昏漸漸沉臨,天空一半蔚藍一半橙紅,塞納河在透明的光線下泛着粼粼波光。
斜對面,隔着四五張桌子的距離,她能看到Edward和兩個朋友在吃飯,談笑風生。
許燃腦海中盤垣着接下來的事,手執酒杯,不時抵在唇邊抿上一小口,面前的餐點幾乎沒有動過。
坐在她正對面的沈夏深見了,淡聲道:“你吃點東西,我來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