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燃很輕地搖了下頭:“我不餓。”
上一頓是在飛機上吃的,到現在都快六個小時了,怎麼可能不餓。
沈夏深将牛排切成一口大小的小塊,叉了塊送到她唇邊:“吃一點,别光喝酒,一會喝醉了。”
牛排已經送到嘴邊,許燃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乖乖張開嘴唇,吃了下去。
珍馐美馔,淺斟低酌,一頓飯吃到夜幕降臨才散場。
Edward嗜酒,走出餐廳時,已經有幾分醉意。
他站在路邊等司機把車開過來,偏過頭點煙,在青煙缭繞中,注意到有道身影從旁邊走過來。
視線對上,Edward似乎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許燃,表情微微有些詫異。
不過兩秒,他便笑起來,上前兩步想行貼面禮。
許燃立刻往後退,神色冰冷地盯着他看。
“幹嘛這麼見外?”Edward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退回原地,朝她身後掃了半圈,見沒有别人,“你不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許燃:“你怎麼知道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Edward沒答,夾煙的手往旁邊的咖啡店一指:“到那邊談?”
許燃看着他沒有動。
Edward籲出一口煙:“Chloe都跟你說了是吧?你倆關系還真不錯。”
Chloe是虞也的法文名。
“是你找人散播謠言,故意抹黑我。”許燃說。
Edward笑了笑:“所以,你是專程來找我算賬的?”
“你承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Edward說,“又要去告我?”
許燃看出來了,他根本不怕她知道。
“我挺失望的,沒想到你到現在才來找我,我可一直在等你。”
“等我?”
“是啊,等你跌入谷底的時候,來找我。可你沒來,我挺失望的。”Edward自上而下地打量她,“說實話,我挺喜歡你的,長得漂亮,又有設計才華,你要是願意跟我,我保證,把你捧成巴黎最耀眼的時裝設計師。”
他說着往她身前湊了湊,伸手想摸她的臉。
他身上的煙酒味混雜着濃郁的香水味,熏得許燃惡心想吐,她拍開他伸過來的手,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想不到竟然有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設計造謠抹黑她,還打算等她跌入谷底,逼她就範。
“你讓我感到惡心。”許燃看着眼前這個大腹便便,滿臉通紅的男人,“像你這種垃圾就應該待在牢裡。”
Edward立刻反唇相譏:“像你這樣的婊子,就應該被扒光衣服綁在床上挨操,黃皮豬。”
許燃擡手一巴掌甩他臉上。
“你他媽敢打我?”Edward擡手要打回去。
下一秒。
沈夏深扯住他的後衣領,往旁邊的小黑巷裡拖。
他的脖子被領子勒住,血液不暢,臉瞬間通紅,嘴裡罵罵咧咧,掙紮着去扯身後的人。
随後,一個麻袋套到他頭上。
沈夏深用力将他甩到牆上,發了狠地往他身上踹了幾腳,每一腳都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Edward吃疼踡縮起身體,手臂擋在腦袋上,做出防護姿勢,高聲喊他司機的名字,讓司機打電話報警。
許燃不想害沈夏深惹上官司,上前抓住他的手,拉着他離開。
随後,幾個随行保镖上前對着地上的人一頓拳打腳踢,在司機聞聲趕過來前,一行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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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裡,許燃平複着心跳。
“你幹嘛出來?”她皺眉看着沈夏深,“萬一被他認出來怎麼辦?”
本來講好,他在附近幫忙錄視頻,其它的事情,她自己處理。
誰知道他突然沖出來,抓起人暴揍一頓。
也不想想自己是公衆人物,Edward還知道他。
沈夏深聽完錄音的時候,就想揍他了,當場聽到那些話,完全忍不了一點,也不想忍。
“所以,我提前準備好麻袋,套他頭上了。”
許燃本來很生氣,聽到這話繃不住笑了,下一秒又闆起臉嚴肅道:“你知不知道他認識你,這樣做很危險。”
雖然她也很想暴揍Edward一頓消消氣,但更不想害沈夏深因此惹上麻煩。
“那你呢?”沈夏深垂睫,看着她,“你自己一個人找他對質,你不危險?”
“不是有你在嘛。”許燃對上他的視線,“再說了,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要敢怎麼樣,早在公司的時候就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她說着想起Edward說的那些話,原來早在公司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了,隻是礙于她的身世背景,才沒有動手,後來故意制造謠言,是想等她自投羅網。
如果她當時就去追究調查,說不定會落得跟虞也一樣的下場,有苦說不出。
許燃細思極恐,說到最後,底氣不足地垂下眼睫,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你怎麼知道他不敢。”沈夏深看今天這種狀況,他敢得很。
許燃低聲:“我現在越想越害怕。”
“好了。”沈夏深牽着她的手坐到沙發上,将她摟進懷裡,吻了吻她的頭發,“事情會順利解決的,不要再去想它了。”
“真的會順利解決麼?”許燃不确定道。
沈夏深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他。
“相信我,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