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微信上,她問許燃要禮服,許燃沒回她消息後,她們就沒再聯系過。
許燃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房門時,往主卧方向看去。
不知為何,想到她入職Laves沒多久,就遇到陸豔琪前來定制禮服,她作為每年在高定服裝上消費上億的超級VIP,Laves的設計總監親自接待了她。
設計總監相當器重許燃,帶上她一起。接待過程中,設計總監得知她是大客戶的女兒,頗為驚訝。
後來,她第一次見到Edward的時候,設計總監還親自将她介紹給Edward,點明她是超級大客戶的女兒。
大概是這個身份,讓Edward不敢輕易碰她。
許燃收起思緒,走過去曲起手指,輕叩房門。
“進來。”屋内響起一道女聲。
她的音色很悅耳,說話時尾音喜歡微微上揚,聽上去很是嬌媚,完全沒有中年婦女的姨味。
許燃按下門把手,推門進去。
一眼看見她姿勢優雅地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條複古宮廷風的真絲家居裙,面前擺放着一隻核桃木小床桌,上面是廚房精心為她準備的早餐。
她方方面面都格外講究,對飲食更是挑剔到了極點,要精确計算攝入的熱量,要食物美味可口,還要模樣好看,不好看的她不吃,不健康的她也不吃。
陸豔琪拎着茶杯,抿了一口茶,直到許燃在床前面站定,喊了她一聲“媽”,才緩緩掀起眼皮看她。
“回來啦?”她唇邊帶了點不甚明顯的笑意,似乎在笑,仔細一看又好像沒有。
許燃發現,她還是那麼漂亮,盡管已經四十多歲,但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出頭,皮肉緊緻光滑,素顔都美得令人驚歎。
“回來了。”許燃說,不知道聊什麼,又明知故問地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兩天了吧。”陸豔琪回來後一直在倒時差,連房門都沒出過,不太清楚時間。
她沖許燃招了下手:“過來我看看。”
許燃上前兩步,陸豔琪擡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吃過早餐沒有?”
許燃在沈夏深那邊吃完才過來的,實話實說:“吃過了。”
“行,出去玩吧。”陸豔琪收回手,打發道。
“我是去工作室上班,不是出去玩。”
“嗯,去吧。”陸豔琪沒再看她,兩指撚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小口。
許燃沒再說什麼,出去的時候幫她帶上了門。
見到母親後,許燃才恍然明白,自己内心不踏實感的來源,是她父母的婚姻。
他們兩人曾經一見鐘情,愛得死去活來,陸豔琪甚至不顧家庭反對,甯願跟父母斷絕關系,也要下嫁給許盛。
誰知好景不長,扯了結婚證,生下許燃沒多久,陸豔琪熱情褪去,開始看許盛哪哪都不順眼,覺得他滿腦子隻有工作,刻闆無趣,萌生了要離婚的念頭。
此時,她的父母心裡已經接受許盛這個女婿,覺得他為人殷實可靠,在生意場上又出手淩厲幹淨,是個不可多得的商業人才,對陸豔琪更是真心實意的好。
于是勸陸豔琪不要任性,一會非要嫁,一會又要離。
被斥責了幾句,陸豔琪耍起大小姐脾氣,索性抛下一切,跑去歐洲玩。
許盛娶她時,答應将自家公司并入陸家的家族企業。陸氏集團發展多年,内部派系複雜,他初來乍到,花費了許多精力才站穩腳步。
後來他用了三年時間,重整集團内部,一躍成為集團決策層的核心人物。
外公外婆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從小被寵壞了,做什麼都隻由着自己高興,完全不顧及别人的感受,讓許盛多多包容她,等她玩累了自己回來。
沒想到這麼一頓操作,陸豔琪反倒覺得這婚姻不錯,許盛不僅不管她,還特别大方,卡随便她刷,連她父母有時候都會忍不住說她亂花錢,許盛從來沒有說過她一句。
于是,這段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奇迹般地維持到現在。
許燃害怕,愛情是短暫的。
害怕感情發展得太快,冷卻得也一樣快。
害怕有一天,她跟沈夏深會變得跟她父母一樣。
許燃将整理好的衣服丢回床上,閉口不提去沈夏深家吃飯的事,連他的公寓也不去了。
沒兩天,沈夏深就察覺她很不對勁。
問她怎麼了,她說是訂單太多,又要開發新系列,有些忙。
沈夏深以為她是受Edward事件影響,情緒低落。
誰知她兩天冷淡,一天熱情,循環反複,整得沈夏深莫名其妙,上網查了好些資料,沒有找到一種科學的解釋。
正好于灏打來電話,說靠他的親筆簽名照,約到了那個喜歡的女孩子。
沈夏深便随口提了一下,他有個朋友出現這麼個情況要怎麼辦。
戀愛經驗欠缺,理論知識豐富的于灏立刻道:“肯定是他做錯什麼了。”
“做錯什麼了?”沈夏深問。
“你好好想一想。”于灏自信道,“要真想不出來,就直接道歉,反正談戀愛的秘籍就是,及時認錯,一看她情緒不對,你道歉就完事,女孩子都是要靠哄的。”
“……”
沈夏深看網上也是這麼說的,隻是他反複回憶許燃冷淡前發生的事,沒有找到一點惹她不高興的蛛絲馬迹。
許燃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生,他自認為自己挺了解她的,就這事搞得他有點摸不着頭腦。
“等等,”于灏忽然意識到什麼,“你交女朋友了?”
“我幫我朋友問的。”沈夏深淡聲道。
“無中生友啊你。”他什麼性子,能幫人打聽這事,于灏直搖頭,“太不夠意思了你,交女朋友也不說一聲。”
沒等沈夏深說話,于灏又說:“不是,你還得哄女朋友啊。你長成這樣,往她面前一站,光看到你這張臉,她應該就氣不起來了吧。我看網上都說,要是能談一個你這樣的,生氣吵架了她能自己扇自己兩巴掌。”
什麼謬論。
“沒事少上點網,挂了。”沈夏深說完,直接掐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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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沈夏深到許燃工作室試路演服裝,試完後,約她晚上去餐廳吃飯。
再次被正值冷淡期的許燃,以工作忙為借口拒絕了。
沈夏深實在忍不住,進辦公室後将門反鎖,直接把許燃打橫抱起來,放到辦公桌上。
動作來得突然,許燃吓了一跳,人不自覺往後仰去,一隻手撐着桌面,一隻手抵在他胸口:“你幹嘛?”
這裡可是工作室。
沈夏深整個人與辦公桌相貼,兩隻手臂撐在她兩邊,身體順勢往前傾。
他的眼瞳深黑,目光沉沉地注視着她,聲音壓低了,帶了點性感的啞。
“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