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萊斯莉張張嘴，嘴唇還在顫抖着，她側頭看着裡德爾，她輕咳兩聲，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又覺得肺葉在隐隐作疼，喉間有也多了腥甜的氣息，這反而讓她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我不……我不會服從……你……”

“還真是個固執的孩子，”裡德爾輕啧一聲，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不過還是笑着說道，“很好，非常好，那麼……萊斯莉，告訴我吧，你覺得你還可以堅持多久，我要對你施展幾次鑽心咒才會讓你的小腦袋徹底壞掉？”

萊斯莉緊抿着嘴唇，瞳孔輕微顫抖了一瞬，但是她盡量不讓自己露怯，她嘴角抽動，想要扯出一絲笑容來，但是不是很成功，她反問道：“你……覺、覺得的呢？”

裡德爾嘶嘶地輕笑了一聲，像是蛇在吐着信子，他又摸向萊斯莉的眼角，為她擦拭眼淚，他當然沒有那麼好心會體諒萊斯莉，隻是為了嘲弄她。

他嗤笑着，用慢條斯理的聲音說道：“還嘴硬呢？瞧瞧，是誰害怕的在這哭鼻子了？”

有食死徒哄笑出聲，或許他是真的覺得好笑，又或許是像之前在裡德爾愚弄哈利的時候那樣配合奉承，但他挑錯了時機，誤判了氛圍。

這聲單調的笑聲顯得那麼不合時宜。

裡德爾臉上假模假樣的笑意完全褪去，他擡眸向笑出聲來的那個食死徒投去視線，語氣冷冽，但帶着些許怒意：“我教育我的女兒，有什麼好笑的？”

他猛地站起來，不顧那個食死徒求饒，或許那個食死徒的求饒對于他來說是絕妙的配樂：“鑽心剜骨！”

萊斯莉瑟縮了一下，蜷縮成一團，耳邊傳來的食死徒尖銳刺耳的喊叫聲，她才意識到鑽心咒這次不是沖着自己來的。

但是她依舊覺得身上隐隐作痛，好像有針卡進了她的血管裡。

不知道那個食死徒是誰，但是萊斯莉能夠聽清楚他的斷斷續續的求饒聲：“不……主人……求……求求您……我錯了……求您……”

好吵。

吵得她心煩意亂。

萊斯莉徒勞地閉上眼睛，這麼做當然沒有辦法阻止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裡，她想擡手捂住耳朵，但是沒有力氣，其實她都沒法完全完全閉上眼睛，無奈留着一條縫隙，肌肉還時不時傳來的抽疼，她連一小會安甯都無法得到。

朦胧之間，萊斯莉看到裡德爾懲戒完食死徒之後，又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裡德爾又蹲下來擺弄萊斯莉的發絲：“萊斯莉，你聽見了嗎？”

萊斯莉感覺裡德爾就像是把自己當成了寵物，他很喜歡在自己面前展現一種高高在上的親昵。

裡德爾大拇指還是摁在她的太陽穴上，他依舊想要侵入她的思想。

雖然頭疼的厲害，但是萊斯莉還是集中精神抵禦，硬是不讓他窺探到一絲一毫，就連最淺層的那些嘈雜的惡念也不讓他發現。

“你難道不想回去嗎？”裡德爾問道。

萊斯莉聞言，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裡德爾，眼眸裡還是不由露出了一絲渴望。

“看來是想的，”裡德爾點點她的腦袋，他嘴角的笑意輕蔑，眼睛都微微眯起，“向我求饒吧，萊斯莉。如果你求饒的話，我就寬恕你，剛剛已經有人給你做示範了，你不能學着點嗎，蠢姑娘？”

萊斯莉緊抿着嘴，沒有吭聲，眼中的光芒閃爍着，好像在猶豫着什麼。

裡德爾催促道：“萊斯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萊斯莉嘴唇顫抖了一下，她艱難開口，聲音很輕：“fa……fa……”

裡德爾覺得她可能是想要喊“父親”，嘴角的笑意愈濃，眼中也多了幾分得意，折斷這蠢姑娘的傲骨讓他覺得心情愉悅。

可惜聲音太小了，他湊近了些，想要聽更清楚些。

隻是裡德爾弄錯了。

萊斯莉罵道：“fuck you！”

面對裡德爾驚愕随即暴怒的幾欲噴出火來的猩紅的眼眸，萊斯莉瘋狂而又肆意地笑了出來。

很顯然，她是故意讓裡德爾産生誤解的，她笑聲還中交雜着咳嗽，卻并不顯的狼狽：“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鑽心剜骨——！”最終打斷她笑聲的，還是裡德爾的鑽心咒，隻是這個時候他的念咒聲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食死徒們像鹌鹑一樣縮在那裡不敢動彈，他們甚至連呼吸都不敢放重，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小巴蒂抿抿嘴，竟然生起了一點阻止主人的念頭。

他很否認了這個念頭，這真是太不該了，怎麼能夠忤逆主人。

隻是小巴蒂覺得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啊……

小巴蒂眼神閃爍不定，出現了一絲動搖之色。

萊斯莉這句罵人的話絕對是從他這裡學的，她是挺會陰陽怪氣拐彎抹角嘲諷人的，但是直接罵人的詞彙卻掌握不多。

他現在很後悔對她說過那句話。

……

這次……實在是太漫長了……

在洶湧的痛苦的洪流裡，萊斯莉好像看到了一根線，它被拉得繃直，卻劇烈顫抖着……

它……

即将崩裂……

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