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從崖上掉下來的沈甯禾下意識尖叫一聲,她腿疼心髒痛哪裡都痛。
穿書前她就是因為心髒病死的,穿書後一樣也算了,好嘛,現在直接超級加速。
她甚至還想了想,摔死是不是不太好看。
江厭聽到這聲尖叫,懶懶擡眸,他的身子已經慢慢往後挪了,這種情節他遇到沒有十次也有八次,就是不知道這個又是哪個二缺派來的。
隻見一道如折翼蝴蝶般的身影從白霧中墜落,隻這一眼,江厭原本往旁邊走的腳收了回來。
“嘩啦”一聲,他從藥泉中猛地站起。
江厭飛身而起,穩穩接住沈甯禾,耳畔,隻剩下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聲。
重明目瞪口呆:“這,這老天,什,什麼時候這麼靈了?”
而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他家頭兒的耳朵尖好像紅了。
重明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用這招的那些人,似乎墳頭草都有幾丈高了。
還沒等重明想明白,沉浸在自己要死了的世界中的沈甯禾,心一橫,吼道:“顧璟,我*你祖宗!”
重明默默後退一步,頗為同情地看了江厭一眼。
随着沈甯禾這句話,崖下安靜了片刻,氣氛有些微妙。
沈甯禾的手胡亂攥着江厭的衣襟,她自己似乎也覺得哪裡不對,試探着睜開雙眼。
與江厭對視的那刻,沈甯禾抓着他衣襟的手蓦地松開。
她動作有些大,不小心扯到了腿上傷口,裙擺間透出隐隐血迹,痛得她皺了皺眉。
江厭一把攬住沈甯禾的腰将人按進懷裡:“你腿上有傷,不能碰水。”
說話時,江厭嗓音有些顫。
他幻想過無數次的初見,沒成想成了這樣。
江厭抱着沈甯禾快步走進藥泉旁的竹屋,心裡早已亂作一團。
他聞着沈甯禾身上的苦藥味,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
她太輕了,身上骨頭都有些硌人,江厭不敢用力,但又怕沈甯禾從他懷裡摔下去,急得背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重明看着兩人背影,若有所思:“我是不是也該去雲澤山拜拜?”
但重明沒想明白的是,他家頭兒不是不近女色嗎?這天賜良緣擱在沈甯禾掉下來之前,也不是他家頭兒會信的事啊!
等等,剛剛那個姑娘,怎麼那麼眼熟呢??
竹屋内。
江厭把沈甯禾放在床上,看着她身上淩亂又有些濕氣的衣裳,指了指放在一旁原本打算自己穿的衣衫。
“這都是新的,你拿兩件湊合穿。”
沈甯禾不敢看他,此刻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今日之事多謝你,會有人來尋我的,你......”
江厭見她低着頭,大着膽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熱到燙手的耳尖,試圖降下一些溫度:“無妨,我就在外面,你走不了路,換好了叫我,我名...江厭。”
沈甯禾心尖又是一顫,江厭?原書裡的反派大佬?
她下意識看向江厭右手,那一點紅痣,有些灼眼。
是了,她想起方才那人的鳥羽面具,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重明。
誤浮生加上江厭在内,僅有九個人,以古書中的異獸為名,出現在人前時都戴着面具。
無人知曉他們真正的容貌背景,但卻讓江湖與朝堂都避之不及。
江厭注意到她的眼神,擡起手看向那點紅痣:“怎麼了?”
沈甯禾急忙搖頭,“沒,就是有些冷。”
江厭心想,沈甯禾大概是不好意思,他便快步去了另一側房間,換了身做工别出心裁的紅色勁裝。
竹屋外。
重明還站在那裡,見江厭出來,他一臉讪笑:“頭兒,郡主怎麼樣?”
他就說沈甯禾怎麼看着眼熟,要不是方才下面的人送消息過來說安和郡主墜崖了他還沒認出來!
江厭瞥了重明一眼:“傷口估計又裂了,去查。”
他大概想得到,此事和顧璟脫不了幹系。
江厭眼中染上幾分殺意,又生生壓了下去。
現在他還不能殺顧璟,沈寂說了,在顧璟命數未盡前,不能死。
好在沈榮搶先救下沈甯禾,過了這一劫,他就能出現在沈甯禾面前了。
斷崖下人迹罕至,就連蟲鳴鳥叫都沒幾聲。
江厭在外面等了許久,但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還時不時走到藥泉邊打量着自己。
竹屋中,沈甯禾數次嘗試自己站起來無果,又在心裡罵了顧璟幾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