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禾原以為這場生辰宴會有什麼事要發生,結果隻到了中途自己就被這麼莫名其妙的接走了。
不過與她猜測的大差不差的是,接她過來的确是見太後的。
方才在太後殿裡不見元夫人,元汀禾以為是先行回了府,誰知剛到門口,便聽見後頭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她側首一看,隻見席承淮策馬而來,一勒缰繩接着翻身下馬,這會兒才看清他的神色有些猶疑。
元汀禾奇道,“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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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席承淮沒說什麼,隻點點頭。
元汀禾徹底停下步子。雖說她知曉阿娘有能自保的本事,但這會兒已至夜裡,怎能一道诏令便把她送出去了。
要說生氣自然是有的,她問。
“世子可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席承淮看她一眼,“元夫人今早算了一卦,想是玉至觀有異,隻匆忙交代便趕了回去。”
随着這番話,元汀禾的一顆心才放下來,原是阿娘自己要走的。不過一會兒還是得先問問苡仁,再寫封信确認。
席承淮見她神情明顯一松,方才緊繃如小獸般的神情撤下,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她剛剛是在沖着他兇吧。
愈想愈覺得是,席承淮語氣不霁,問她,“元娘子剛剛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一通,現下得知真相不表示表示。”
元汀禾無辜道,“我沒有說你一通啊。”哪有這麼誇張。
席承淮故意:“你有。”
元汀禾不太想跟他說下去,總覺得小倉度都沒他這麼無聊,索性雙手呈上,行了一禮,“多謝世子特地前來告知,恕時辰已晚不便接客,請世子快回吧。”
席承淮橫豎氣笑了,倒沒說什麼,隻是突又想起什麼,便叫住她,“元汀禾,這幾日你别到處亂跑了。”
元汀禾步子一頓,訝道,“為何?難不成又有妖邪....”
說着,忽想起前日那個被抓起來的醫工,神色一變,差點忘了這件事。
席承淮留意着她的神情,“長安城最近估計不會太平。怎麼,元娘子是知道了什麼?”
元汀禾想了下,還是說了出來:“前些日子我買過一飲子回來嘗,喝下時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事後想起好像是裡面有一味名為蛇川的藥材,世子可知在幾十年前有個黑心商販捕來幾條小蛇作藥引,最後被反噬的案子?”
席承淮想了想,點頭說,“聽說過。”
就在城外的那個莊子裡。
結果被那些小蛇的主人發現,上門讨要說法。然而在争執間商販失手殺了主人,後來又将那人沉入河底,官兵找了很久都沒被發現。
商販依舊如無事發生那般,将小蛇制成的藥品賣了出去。直到一日歸家時,竟發現屋子裡都是小蛇,狼狽出逃,叫人過來幫忙,可來看的人卻覺得納悶,因為眼前什麼東西也沒有,隻當是商販精神不正常。
沒多久商販便死在屋子裡,手腕上還覆有一圈紅痕。州府的人這會兒才開始搜查,然而那些藥材已經流通。很快有同村發一戶人家采買時帶了回來,熬制湯藥後飲下,起初并無什麼,後來家中幾人紛紛出現幻覺,總說有小蛇爬到自己身上來,心中不安便到廟裡去祈福。誰知去完一趟回來便無事了。
“我那日飲下的東西裡似乎便加了這一味藥材,覺得不對以後我便立馬吐了出來,可察過以後卻并無異常。”
席承淮:“蛇本通靈性,這類邪物所經不留煞氣。若真有問題,想必在你發覺時便已逃離。”
元汀禾點頭,“是。所以我打算明日再去買來試試,看看裡頭是否都加有這個東西。”
席承淮:“懷疑自己猜錯了?”
“怎麼可能。”元汀禾十分笃定,“我隻是想找點證據,順便看看賣這東西的主家知不知情。”
席承淮點點頭,便準備翻身上馬,隻是剛走兩步又是一停,頓了頓,才問,“你後來有沒有自查過身體是否有礙。”
元汀禾說,“什麼事也沒有。我體内本有真氣,這等靈煞傷不了。”
見她臉上隐隐透出幾分自得,席承淮獨自暗笑,沒再說什麼,起身上馬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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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看到阿娘留下的信條,元汀禾這才徹底安心。隻是不知發生何事,卦象又會如何兇殘,阿娘竟是回去的這般匆忙。
不過左右師父也已經回來,便是出了事她們二人也不會對自己有所隐瞞,便不再想下去。
夜裡,元汀禾躺在榻上,左思右想還是打算明天再去一趟飲子家,順便繞路再去看眼倉度如何了。
等等,她好像沒有問及席承淮行清觀的路是怎麼去的,不過行清觀想來名聲大震,平日裡香客絡繹不絕,随便找個人問問自也是可行的。
遂便不再想,沒一會兒便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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