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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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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後,紅蕖向父母告知與寶哥一同外出,紅蕖的父母便知寶哥父子已從張家工坊做工回來了。

夫妻二人想着,他們父子一去半月,家中定無現成的蔬菜魚肉可作晚飯,便随即決定邀請他們父子,今夜來家吃頓便飯。

兩家鄰裡,向來關系甚好,互助幫襯,互邀小聚,今日之請也不過尋常。

議定當下,紅蕖的父親便起身去往寶哥家,邀請寶哥父親,紅蕖的母親便着手淘米煮飯,洗菜切肉。

恰如紅蕖父母所料,寶哥父親此刻正打算去田裡摘些新鮮蔬菜以做晚飯,這一相邀,也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當紅蕖和寶哥自湖畔相會回來,隻見紅蕖父母已經備好一桌可口飯菜,寶哥之父也已提了兩斤黃酒登門高坐。二人見之欣喜,于是,兩家湊作一家,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晚飯。

飯後,寶哥父子自回家中。

紅蕖父母坐在前院歇涼,閑話家常,待紅蕖在後廚收拾罷碗筷,便各自回房,早早歇下。

回至家中,寶哥之父已頗有些醉意,加之連日操勞,不久便回房舒卧,沉沉睡去。

寶哥照料父親歇下後,自己便也回房安歇。原本以為數日疲乏,必易困頓,卻不料因午後傾談而乍然想起的前塵往事萦繞心中,令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清楚地記得,那年他八歲,中元節的夜裡,村中各家各戶都提着水燈去湖畔河濱放燈。

這是村中向來的習俗。每至中元節,日暮之後,全村都必會傾家出動來到水邊,等待夜幕降臨,燒香燒紙,燃放水燈。

村裡好多人家,家裡都有好幾個小孩兒,小孩兒們又不懂事,喜歡追逐打鬧,父母根本管不過來,隻得囑咐孩子們不能下水,然後任由他們在身旁玩耍嬉戲。

紅蕖性子安靜,那天夜裡,原本一直蹲守在父母身邊,幫着父母燒紙放燈。

但是,燒紙中途,在近旁燒紙放燈的另一戶村裡人家,過來找紅蕖父母攀談,加之他們的幾個小孩一直身旁奔走打鬧。紅蕖的父母便未太注意紅蕖的動向,可就這一晃眼的工夫,紅蕖就消失不見了。

紅蕖父母閑談一陣,轉過身來,猛然發現紅蕖不在身旁,先是以為她和村裡其他小孩玩耍去了。于是,在近旁高聲呼喊,連奔帶走找了一圈。然而,問遍近旁的所有小孩兒,都說沒有看見紅蕖,他們這才慌了神,生怕她一失足掉進水裡去了。

若真是失足落水,這可就不得了了。

紅蕖的父親顧不上扒掉上衣,便一頭栽進水裡去撈她,紅蕖的母親留在岸上,一邊哭喊,一邊繼續繞着湖畔尋找。

在場的鄉親眼見大事不妙,便紛紛趕緊叫回自家的小孩來詢問,詢問無果又各自跑去撐了自家的船來,駛入湖心,幫忙打撈。

那時,寶哥一家也在附近,但那晚,他們一家比紅蕖一家出門早些,所以兩家并不挨在一處。

因不見紅蕖一家,寶哥還翹首張望了好久,直到後面看見他們一家姗姗來遲,他才心安意定。

紅蕖時年七歲,雪肌烏發,皓齒明眸,個子嬌小,又着一身粉衣妝扮,活脫脫一個粉雪瓷娃。她手上拎着一盞比她腦袋還大的荷花燈,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被她父親抱在懷裡,随父母一同來湖邊放燈。

此後,寶哥的視線,便時不時看向紅蕖。

紅蕖也時時看向寶哥,被她父親從懷裡放下來後,還蹲在水邊,遠遠地朝寶哥揮了揮手。

隻是當村民陸陸續續開始放燈後,河面上逐漸鋪滿花花綠綠、五彩缤紛的水燈,寶哥被水燈吸引,便把目光從紅蕖身上移開了。

過不多時,耳邊隐約傳來人聲喧雜,寶哥循聲望去,隻見紅蕖父母正在四下急切奔走,逮着身旁的小孩兒,一一詢問。

寶哥立馬看向紅蕖之前蹲守的地方,并不見紅蕖身影,又慌亂地朝四周掃眼望了望,也未見紅蕖影蹤。寶哥心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當下便想跑向紅蕖父母身邊詢問情況。

見此情形,寶哥父親先一步讓秋二哥跑去紅蕖父母那邊看看,問問發生了什麼。

秋二哥去了不久,便跑回來說,紅蕖失蹤了,她父母正挨個兒問人尋她。

寶哥聽畢,心口仿似受了一記重錘,腦袋“嗡”地一聲,又驚又急,又憂又怕。

寶哥父親當即叫兒子兒媳幾個速速把未燒完的香紙燒化,将尚未放出的水燈一并放完,然後幫着紅蕖父母,尋找紅蕖。

可是,衆人在岸上找了半天,始終沒有發現紅蕖的蹤影。

于是,村中長老便讓婦人們把經不住夜氣的老者孩童先領回家,安頓好老幼後,就在村中四處找找,剩下的青壯年男子就留在此處,撐船下水,潛到湖裡幫忙打撈。

就如此,人影攢動,喊聲震天,火把盈岸,漁舟滿江地找了整整一夜,依舊一無所獲。

天将發白時,衆人雖然嘴上未說,但心裡卻紛紛暗想,紅蕖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

隻因此前都是夜間搜尋,視線不好,看不真切,所以衆人并未放棄繼續打撈,心想若是人沒了,總得把個屍首找回來吧。于是衆人撐了船,出了湖泊,往河流下遊又找了三四十裡。

但到了第二天日落,水裡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村裡已被婦孺徹底翻了幾遍,大家心中便認定,紅蕖斷乎是死了,說不定屍首都已被大魚啃光了。

寶哥印象頗深,那一夜,自己從發現紅蕖失蹤,到第二天日落,不知道潛進水裡多少次過,紮進水裡又探出頭來,探出頭來又紮進水裡,直至累得虛脫,直至所有村民都唉聲歎氣地回了家。

但即便看到衆人都四散而去,自己也仍舊不能死心,犟在岸邊,不願離去。後來,二哥發怒,硬生生把自己扛回了家。

到家後,寶哥實在筋疲力竭,腦袋一沾枕頭,便止不住昏昏睡去。

入睡不久,便生異夢。

夢裡,寶哥又跑回了夜色凄迷的湖岸。

他伫立湖濱,回望身後濃霧翻騰,放眼身前寒煙彌漫,定睛細看,透過水上迷蒙的煙霧,還依稀可見湖面漂泊着若遠似近、星星點點的火光。

寶哥挺身向前,意欲褪衣脫鞋、去襪挽褲,下水撈取紅蕖。

忽然,眼前的煙霧被一股涼風吹開,一艘小小的漁舟乘風破霧而來。漁舟後面還尾随着一串長長的水燈,水燈随水波上下輕輕浮動,火焰在湖風中,明明滅滅。

寶哥擡眼一看,隻見漁舟之上,傲然站立着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道,身穿一領百衲袍,腰系一條呂公縧,左手輕搖麈尾,右手漫執羽扇,滿袖盈風,衣袂飄飄。

那老道所乘的漁舟頂岸後,老道從舟上飄然而下,走至寶哥身邊,對寶哥道:“湖水幽寒,童子八字忌水,不要輕易下水潛玩。”

寶哥道:“我有個朋友落水了,我要去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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