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言,燕國初立時,徐老将軍徐有為帶領“赤軍”一路南下,在一處深山數百米處逮捕皇室餘孽數百人。
屆時,皇帝根基不穩,身旁更無一可信之人,内憂外患,為鞏固朝政秩序特封他一品護大國将軍,進宮可免進拜禮。
當時,新朝初立,朝堂還未有一品官員,此舉惹得滿朝官員豔羨眼紅。
一戰聞名天下知,換來百姓數十年安甯。
至此,徐老手握兵權,得天下萬民擁戴。
其子徐之錫更是十歲便随他四處征戰,處理邊關大小事宜,屢戰屢勝,短短幾年便戰功赫赫,名譽大漲,而北淵也從一衆不起眼的小國跻身于大國當中。
徐老威名更是震懾四方,數十年屹立不倒,邊關無人敢犯,百姓安居樂業,樂不思蜀。
嘉禾二十一年冬。
徐家老夫人七十大壽,衆臣紛紛攜賀禮前來,就連皇帝也親筆題名一份門匾送入府中表以祝賀,更是下達聖旨舉國同慶,免去百姓賦稅三年。
百姓更是紛紛跪于城門之外高喊:“拜謝徐老将軍。”
不日,衆臣便聯合上奏護國将軍徐有為有結黨營私謀逆之罪。
刑部提供方向,宮衛在将軍府搜出與南國來往信件。
聖上聞之,震怒。
礙功績在身,特免去死罪,貶徐氏一族着囚服徒步幽州,無昭不回。
幽州乃苦寒之地,此舉無異于流放。
據史書記在,至今流放的官員鮮少有再次歸回京的。
此一走,怕是再無相見之日。
至此,一大家族沒落。
全京嘩然。
哪怕至今,人人提起徐家,還是驚歎徐老與其子那傲人的風骨。
賦稅一事,自徐家出事,聖上便将賦稅恢複了往常,因這件事,不少人對徐家有了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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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三十一年。
幽州。
雪逐漸小了,冷風依舊凄凄吹着,不停地襲卷着地上堆積的厚厚白色。
樹上壓了不少積雪,枝幹也越壓越彎,到處可見殘枝碎影。
泥土堅固如鐵,放眼整個幽州,仿佛被冰封。
路上幾乎看不到人,道路也被積雪覆蓋,街頭的小販連着幾日都未出攤。
邊關的戰士也都衣着厚重的絨衣來抵禦風寒。
即便如此,也冷的人牙齒打顫,風雪在空中不斷地飛騰翻滾讓人睜不開眼。
戰士們身姿挺拔,面部緊繃,眼神犀利的看向前方,站在冰雪中不卑不亢,撐起所在的一方職責來。
軍營帳内,隐約傳出談話聲。
“此次回東京,定要小心行事,切莫被人抓了把柄。”
“切記,低調行事。”
說話的人約五十來歲,坐在披着狼皮的官帽椅上,他滿頭白發,臉上是飽受風霜的溝壑,眼底透着威嚴,說起話來嚴謹又沉穩。
東京雖繁華,暗裡卻兇險無比,遠比不來這幽州自在,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一子錯,滿盤皆輸。
男人一襲深色圓領便衣錦袍,披着厚重的絨衣鬥篷,頭戴銀色發冠,發冠前有顆紫色的橢圓寶石,矜貴又清隽。
他身高足有八尺,古銅色的肌膚襯得五官無比深邃,面目冷硬,薄唇輕抿,身姿挺拔的立在中年男人面前,沉穩開口:“是,父親。”
徐有為眉頭一松,似想到什麼,叮囑:“還有,你與那宋家大小姐的親事。”
說到這,他停頓片刻道:“原是着等你及冠便操辦婚事,未曾想時過境遷,徐家沒落,也不知當年的話還做不做的數。”
徐之錫扯唇,似不甚在意:“苦寒之地,沒有人願意來。”
徐有為喟歎:“也罷,若人家姑娘不願來幽州,婚事便就此作罷,唯一點,不可壞了對方名聲,要妥善處理。”
男人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