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欲之看向宋音。
宋音無奈起身,朝着溫欲之微微低眉,雙手合十行禮,卑謙道:“溫太傅,我出去看看。”
溫欲之望向她的眸子帶着點點笑意,玩味似的語氣開口:“這麼快就有欣賞小音的人來了。”
宋音腼腆一笑。
剛打開門,宋音便看到門口站着衣着墨色的男子。
長相倒是清秀,隻是那眉眼之間帶着輕浮。
男子見到她的一瞬眼底閃過驚豔,他立即拱手笑道:“原來是位姑娘,在下宋安之,有幸聽聞姑娘琴藝,在下很是佩服,特來一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他以往閑暇之際常在這家酒樓吃酒,可從沒有聽過如此美妙的琴聲。
今日倒是走了運了。
宋音瞧着他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客套話,還是沒有說明來意,不禁疑惑問:“不知公子是有何事?”
宋安之生怕宋音誤會他是登徒子而故意找她搭話,道:“今日與好友來此吃酒,恰巧聽聞姑娘琴藝,實在美妙,我們幾人都極為欣賞,小生前來是想問姑娘可否為我們演奏一曲。”
“我們就在你的隔壁。”
宋音扯了個笑,禮貌回絕:“我不是這兒酒樓彈琴的,方才也不過是試琴。”
聽她這般說,宋安之很是可惜,但也隻好作罷,回想起方才琴聲,頓時心情愉悅。
宋安之笑着說:“如此,倒是在下唐突了。”
真是可惜了。
“宋安之,好了沒,收拾收拾要回去了。”
這時,有一聲音從隔壁傳來,中氣十足,那聲音她很是熟悉,像是厲行的聲音,她雖然沒有跟厲行正面接觸過,但上次在禦史府給母親過生辰時偶爾聽到他與徐之錫說話。
宋安之無奈,忙應了一聲:“好了好了,莫要催了,我這便來了。”
這時,溫欲之倏然從屋内出來一探究竟,宋安之看到溫欲之後愣了一下,回神後她朝着宋音溫和道:“姑娘,打擾了,在下這邊還有别的事情,日後若是有緣相見,不知下次可否聽姑娘演奏一曲。”
宋音心不在焉的嗯了聲,眼神飄渺的盯着斜右方。
難不成厲行也來了這家酒樓,方才聽那宋安之說自己在隔壁,而厲行的聲音似乎也是從隔壁傳出來的。
宋安之剛轉身離開,宋音就跨過門檻走了出去,結果恰巧與一人對視上。
男人一襲圓領墨袍,如芝蘭玉樹般立在隔壁包廂門前,倒有一股子溫潤如玉的模樣,隻是眉宇間又夾雜着殺伐果斷的陰郁之色,兩者氣息仿佛相互依存着。
是徐之錫。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方才不是在軍營嗎,何時又出來了。
男人看到他,似頓住了,轉而眉頭緊蹙起來。
待看到她身後的男子,他面色陰沉的朝她走來,不知為何,宋音感到前所未聞的緊張。
她驚吓的後退兩步,結果撞到了門框上,宋音嘶了一聲,皺緊眉頭,溫欲之擔憂的聲音瞬間響起:“小音,你沒事吧。”
倏地,一雙有力的手一把鉗住了她的胳膊。
宋音驚呼一聲,随着他的動作向前趔趄一瞬。
溫欲之立刻攔了上去,眉間氤氲着溫怒之色:“這位公子是何人,為何一上來就要拉人?”
徐之錫冷冷暼他一眼,眼底透着陰沉:“與你無關。”
“她,也與你無關。”
宋音根本來不及說話,便被他拉去了隔壁包廂。
宋音進去後,才發現裡面還坐着兩人,他們正端着酒杯高舉着,觑見有人來,宋音愣住了。
大眼瞪小眼。
宋安之也瞪着眼,手指不受控制的指着宋音,音色都帶着顫意:“你,你,你不是方才那姑娘嗎。”
厲行放下酒杯,飛濺出來幾滴水來,恰巧到宋安之身上。
宋安之欲要不滿,待看到厲行盯着宋音的方向,他隻拍了拍衣服,打趣道:“不是,你這麼冷漠的人,也會看到美人方寸大亂啊。”
厲行睨了他一眼,立即起身拱手行禮:“少夫人。”
話落,宋安之仿佛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
少…少夫人?
那他剛剛做了什麼……
厲行無語:“上次少将軍成婚,我記得你回了趟幽州,你就沒有見過少夫人?”
宋安之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到東京時已經傍晚,少夫人否已經歇下了,哪裡還能看得見,辦完事跟少将軍帶完話我便趕了回來。”
“誰知道今天彈琴的人是少夫人啊,還有個男的在屋……”
話剛落,厲行就踢了宋安之一腳。
隻因他說那句話時,徐之錫恰好進來,他能察覺到徐之錫氣壓瞬間降低。
跟了徐之錫多年,厲行心底很清楚,少将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