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掩唇咳了聲:“少将軍,我二人還有事,先行一步。”
徐之錫沒說話,厲行拽着一臉懵逼的宋安之走了出去。
宋音俯身行禮,與他拉開距離,不鹹不淡道:“少将軍。”
察覺到她話裡的疏離,徐之錫登時有些不悅。
但他還是耐着性子,拉着她的手繞到桌子旁,讓她坐下來。
徐之錫倒了一杯冷水,一飲而盡,待平息了些才看向她,壓低聲音問:“怎麼回事。”
宋音攥緊了泛白的手指,回道:“沒什麼,正如少将軍所見,他是我在東京的教書先生。”
溫太傅在東京多年,徐之錫定是認得他的,但溫欲之卻不一定認得徐之錫。
一來是徐之錫平日極少進宮,二來是溫欲之平日進宮也隻是教太子功課,不會去别的地方,也不喜與旁人交流,二人同在東京多年,卻未曾見過。
溫太傅,徐之錫冷笑。
這麼年輕便當上了太傅,這個溫太傅可不簡單。
徐之錫皺眉問:“是他主動約你見面的?”
見宋音低眉不說話,徐之錫捏緊拳頭黑着臉起身,身後的凳子被他撞的發出吱呀吱呀的拖地刺耳聲,聽的人心底發毛。
他音色冷漠,眼底閃過狠意,盯着門口外的方向,語氣冰冷:“既如此,那我便去殺了他。”
宋音一驚。
她猛地起身去攔,卻被方才拉在一旁的凳子磕絆了一一下,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左右晃了晃,幸好及時扶住了桌子,待穩住身體後,宋音松了口氣。
徐之錫伸手去扶她的動作一滞,見她無事,便又收回了手。
他祥裝不在意的問:“你很在乎他?”
在意到如此着急險些摔了也要去攔他,生怕他會殺了他。
宋音搖頭:“沒有,我隻不過不想有人因為我而送了命。”
“況且,他是我的教書先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我眼裡,他是受人尊敬的老師。”
徐之錫思索片刻,沉吟道:“好,我不殺他,但你以後不要跟他見面。”
宋音沒有回的話,反而問:“那你呢。”
徐之錫似沒反應過來她的話,眸中閃過困惑:“什麼?”
宋音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将今日的不滿一一道出,免得是誤會而生的嫌隙:“我今天親眼看到一名女子在你的軍帳中與你舉止甚是親密。”
他臉色一變:“你去軍營了?”
宋音觑他一眼,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逐漸平息,她盯着他的眼睛道:“是,我是去軍營了。”
徐之錫喟歎:“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時,門外響起了宋安之焦急的聲音:“之錫,趕緊出來,那一行人走了。”
徐之錫聽到這話,面色一凜,轉而看向宋音,看不出什麼情緒:“我讓侍衛送你回去。”
語罷,他便着急的趕了出去。
宋音抿了抿唇,罷了。
她與他是奉旨成婚,她有何奢求的,他與旁人舉止親密,與她倒沒什麼關系。
宋音這般安慰自己,心底好受了些。
正想着,銀環迎面走了來,一臉擔憂:“夫人,您沒事吧。”
“奴婢剛剛好像看到少将軍從窗口跳了下去。”
宋音搖頭:“沒事。”
“我們回去吧。”
剛出門口,下了階梯,酒樓大門處便就看到厲行守在門口一側,瞧見她出來,厲行拱手行禮後跟了上去。
她知道厲行是徐之錫安排送她回将軍府的。
她沒有說什麼。
剛到街上便看到一群鬼鬼祟祟之人,探着腦袋往她這邊看。
厲行立即走到宋音前頭,警惕的盯着幾人,他淩厲的睨了幾人一眼,幾人瞬間縮了縮腦袋,眼睛卻還不死心的粘在宋音身上。
“少夫人這幾日小心出府,這裡人多眼雜,又離鄰國近,許是混進了他國之人。”
這些人是混進幽州打探情況的,各個都隐藏的極好,有個别被他們抓到的,都死活不肯開口,結果被少将軍那麼一審,什麼都吐了就來。
隻是沒有證據是不能在街頭亂抓人的,街上人多眼雜,此舉若落入了有心人眼中,怕是有人會借題發揮。
厲行留意了幾人的相貌,若是這幾日膽敢惹是生非定抓了去。
心裡想着回去派幾個人來看着他們,留意他們的動向。
宋音見狀易警惕的看向周圍,袖中的蔥指攥緊了些。
這些人看着兇神惡煞的樣子,像極了窮兇極惡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