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結束了循環賽後,童桐買了周日晚回到京市的票,還剩半天的空閑時間。
江楚急忙拉着童桐出門。
像是想把一直沒見面時的話都說盡一樣,一路上叭叭叭個不停。
從宿舍門口開始,指着他經常照的大鏡子,經常走的門,經常見到的老大爺和經常吃的早餐,一一都要告訴童桐。
被不停說話的小狗拉到街邊的長椅上坐着,童桐仍然耐心聽完這些瑣碎小事。
因為她知道,這種傾訴欲翻譯過來,是思念的意思。
江楚說了好久,終于把每天從起床到睡覺的流程都說完了,才咂咂嘴,自覺說了不少。
“要不是我媽回吉省了,她肯定要來見你的,她可想你了。”
“阿姨身體還好嗎?”童桐也很想江媽媽。
“可好了!聽說現在每周都會開着車玩短途旅行,開心極了。”江楚撅了噘嘴。
童桐笑了:“那你呢?開心嗎?”
江楚一愣,低頭想了想:“還是開心的吧。能進國家隊,能讓我媽省點心,我挺開心的。”
童桐扭頭看他:“怎麼了?”
“我說我挺開心的啊。”
“那你抓我幹嘛?”童桐擡了擡手,左手手腕被江楚無意識攥在手心。
蜜色皮膚和白瓷皮膚,大手和細瘦的手腕的對比,吸引了江楚的視線。
他不想收回手。
反倒被拉着手腕湊近了點,童桐并不在意那點力道,隻是從不落下風地轉了下手,也握住了江楚的手腕,感受到掌心下皮膚的熱意。
隻感歎年輕少年的血都是熱的。
“是訓練太累嗎?還是想家了?”童桐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會煩惱什麼。
江楚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咧嘴笑了笑:“真沒事,隻是你晚上就要走了,不舍得你嘛。”
童桐盯着他看了看,忽然笑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了。”
“你知道?”江楚皺了皺眉,看向她。
童桐點頭,收回手,在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毛絨布偶,放到江楚手裡。
“生日快樂。以為我忘了吧?”童桐得意。
江楚看着手裡和自己酷似的狗耳朵黑皮小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是今天。
“……你自己做的?”江楚的聲音很輕。
“恩。”雖然是系統提供的材料,某種星際才有的棕毛卷毛狗,褪下來絨毛可千年不腐。
童桐:“不喜歡?”
看江楚呆呆的看着毛絨小人,動都不動。
江楚攥起手掌:“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
“很喜歡。”他看着童桐。
童桐滿意點頭:“那就好。”
江楚輕輕吐了一口氣,挪開了視線,又變成了快樂小狗,說起近期的趣事。
童桐就坐在旁邊聽,直到天色漸漸暗了,到了童桐不得不走的時候。
江楚才跟着童桐去她住的酒店。
正好會路過一條熱鬧的商業街,因為兩人都不能吃食堂以外的食物,隻能聞一聞小吃攤上的香味流口水。
尤其童桐,自從入了國家隊就再也沒有吃過這些,饞的不行。
兩人你拽我我拽你的,想快點離開這塊誘惑之地。江楚卻在路過一個烏煙瘴氣的店門口時,臉色猛然變黑。
童桐疑惑:“怎麼了?”
江楚卻在下一秒推着她離開:“沒事,這裡髒,别多看。”
于是童桐沒看到,那店裡布滿賭球的黑賭桌,周圍黃牙垢面的賭狗中,混了一個戴着眼鏡和帽子,看着斯斯文文的青年,此時面色漲紅,看着即将開獎的結果雙目怒睜。
這青年正是剛剛被提名世青賽男團隊長的顧德,今年已滿18。
一個即将參加世界大賽的國家隊球員,出現在賭球場所?
太過荒謬。
江楚卻不像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一樣,隻狠狠皺着眉離開,多看一眼都嫌髒眼睛。
把童桐送回酒店,江楚就開始自動自覺替她收拾行李。
看了看童桐亂七八糟的旅行箱,還歎了口氣,将随手亂扔的衣服物品重新疊好放好,才開始規整童桐收到的禮物。
因為兩人是在成都拿到的少乒賽冠軍,而且童桐還屢次上了新聞報紙,成都有不少她的路人球迷。
路上碰到,不禁要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給她鼓勁,順手送些小玩意。
知道國家隊員不能吃外面的東西,于是禮物就全是能擺能用的一些小物件。
零零散散倒也不少。
當然,童桐都已經用規規整整的簽名作為回禮,才乖乖收下一堆禮物。
此時卻累得江楚來收拾。
江楚這還沒弄完,童桐就接了個電話。
是柏明德來恭喜她拿下全勝第一。
“還就沒有人赢得這麼漂亮了,你這回進一隊肯定沒問題。”柏明德的笑意從電話裡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