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一直有傳聞,玄門中人身骨獨特,自幼便享凡間香火,更是有玄力護體可保周身不受魔力侵腐,簡直就是天生的煉器聖物,可惜魔族不能驅使玄力,否則以玄門中人血肉入器,魔族崛起指日可待。
此種類似的傳聞在魔族遍地傳播,吃其肉吮其骨,說的就是魔族與玄門的關系,不管此種傳聞究竟從何而來、是否屬實,魔族内總有魔族不斷的铤而走險抓捕玄門人士,燒火烹煮,無惡不作,數百年來未聽聞聖物煉成反而造成了凡間煉獄。
玄門各宗派因此聯合一起鎮壓魔族,那一場大戰雙方損失慘重,血流成河,這才算是徹底消滅了這股勢力,護住了玄門子弟。
自此一戰傳聞已破,可仍有人視此傳聞為秘法,私下秘密修煉。
“世人皆知魔族不能驅使玄力,當年我舍棄肉身成為玄門子弟,苦心潛伏了這麼多年,終于在今日得以用玄力骨血制成聖物,再以這具身體的血脈執掌聖物,我就可以一統天下,妹妹,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
五百年了,當他頂着這張臉再次出現在關悅曦的面前,她依舊想要劃下他的臉。
“關季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旁的蕭清越手握靈劍。
“哈哈哈,我的死期?蕭清越!五百年前就是你壞了我的陣法,今日你竟然還敢口出狂言,你還真當你還是五百年前的你嗎!交出關悅曦的屍身,否則我要你魂飛魄散!”
“惡鬼!五百年前我沒能送你去死,今日我就送你一程!”
“呵,妹妹好大的口氣,他蕭清越壞我陣法在先我必不饒他,但我們兄妹二人又何必如此兵戎相見。交出你的屍身,我願意饒你們一命。你們兩人明明情投意合,何必再浪費一世光陰,隻要你願意交出屍身,我可以不拿你的靈體煉器。妹妹,這可是看在我們兄妹多年的情分上…”
“魔物!受死吧!”
無恥之徒!他該死!他該死!他該死!
他以身入局,害死了自己的兩位兄長,還害的自己爹娘五百年不得安息,她隻要他償命,她要他生生世世不得入輪回,永生永世在煉獄受盡錘魂之苦!
滔天的恨意像是海上卷起的驚天巨浪,直沖着易褚涵的門面而來,哪怕知道這是拍戲他也不免驚恐。
靠着本能他躲閃了一下,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他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态,這麼多天的培訓下來他也算小有所得,在發覺自己出戲的第一時間就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也許隻有一秒,也許時間更長一些,易褚涵及盡自己的努力去飾演好“關季青”這個角色,他不敢說自己演的好,但是他已經用盡了自己的努力,可偏偏這一瞬間的失神,讓他的努力又襯成了可笑,他想這個鏡頭大概又要重拍了。
一場戲拍下來,究竟是好與不好,每次拍攝的情緒相同與不同,往往隻有自己和對手演員的感受最為直接。
今天這一場戲,抛去最開始的失誤,易褚涵竟然覺得自己更投入了,整個人像是被奪舍一樣,演出了一些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緒,他說不準到底哪裡不對,但是這條戲能過,哪怕他不懂戲他也非常肯定,這條戲導演絕對會留下。
在今天之前,文嘉平不懂導演為什麼一再要求她情緒再克制一些,再柔和一些,一定要再收一些。
為什麼?
哪怕她幾次去請教,何導也不明說,她雖然隐約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她不明白,面對兇手她的情緒怎麼會克制?怎麼能克制!
可今天她明白了。
看着那一張和自己父兄如出一轍的臉面露無助時,她知道了何導的意思,也明白了這場戲最核心的線就是“關悅曦”與“關季青”的羁絆。
她的情感太濃烈、太尖銳了。
“關悅曦滅魂”可以說是整部戲最關鍵的劇情,作為這場戲的中心,“關悅曦”對“關季青”的情緒把握就是重中之重。
這場戲何方海很早就在準備了,他一直在想怎麼樣才能讓主演們走到正确的情緒裡。
每每看到這場戲,何方海都想吐槽呂世平的感情戲,太粗糙了,如果說呂世平的劇情精彩波折能夠調動人的情緒,那他的感情戲就是平鋪直叙讓人覺得幹巴。
“關悅曦滅魂”作為全劇最後一場戲,故事走向推到了高潮,人物的感情複雜又尖銳,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偏偏對方的本子裡簡單幾句話勾勒打鬥畫面就寥寥草事。
五百年後的末法時代,一個是記憶實力全無的玄門入門弟子,一個是實力大減的鬼神之軀,哪怕兩個人合力也不可能抵擋住一個強悍的惡鬼。
為何能勝?當然是因為這場戰鬥裡有第四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