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昏睡前發生了什麼,連忙朝身旁看去,旁邊卻空無一人。
她一驚,趕忙從床上起來,走出房外卻正好看見一道小小的身影端着一鍋咖喱從廚房裡出來。
直到對方走到飯桌前看着她,毛利蘭才回過神,指着那鍋咖喱語氣頗有些不可置信。
“你做的?”
“嗯。”
毛利蘭也走到飯桌前坐下,不得不說小少年的手藝确實還不錯,真是沒看出來。
偷偷看了對方一眼,黑澤陣安靜地吃着飯,淩亂的銀發從眉眼兩邊垂落,大概是為了方便做飯的緣故,及肩的銀發被他随意紮起來垂在了腦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毛利蘭總覺得今天的他,比前幾天要随和了些。前幾天的小少年雖然也很安靜,但毛利蘭總覺得對方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抗拒感。
但現在,對方好像在漸漸地接受了。
至于接受了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糟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毛利蘭才突然想起自己今天還要上學的。
“現在幾點了?”
“我做的是午飯,你說現在幾點了。”
黑澤頭也不擡地回道,然而還不等毛利蘭起身便又道:“早上叫你沒醒,我就給你打電話跟學校請假了。”
“是嗎?”
毛利蘭又坐了回去,她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怎麼也沒明白自己怎麼到了需要一個孩子照顧的地步,明明對方才是生病需要照顧的人。
生病?!
“你昨天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
黑澤吃飯的動作一頓,看了眼少女明顯已經有些發怒的面容,果斷開始甩鍋。
“是波,安室.....哥..哥,我口渴,他給我買的,他說那個很好喝,我不知道是酒。”
“真的嗎?”蘭狐疑道:“可安室先生不像那種會給小孩買酒喝的人啊。”又不是服部平次。
她還記得服部第一次來她家就帶了瓶白幹酒給柯南喝。
“對了,你早上起來有看到一個男人嗎?”
“男人?”
“對啊,我昨晚半夢半醒的時候好像看到我床上有個男.....人。”
“你昨晚照顧我太累出現幻覺了吧。”黑澤面不改色地瞎扯。
“不然就是在做夢,我昨晚一直睡在你旁邊,沒看到有什麼男人。還是......”黑澤歪着頭看她。
“你覺得我就是那個男人?”
“怎,怎麼可能!”毛利蘭紅着一張臉,她可是給小陣又洗澡又穿衣服的,雖然都是在他昏迷的時候做的,小陣清醒後說什麼也不肯讓她幫忙洗,小蘭以為對方不想讓自己看見他滿身的傷痕也就沒強求,反正剛把對方從河裡撈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全部看過了。
等等。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小陣他隻是個孩子啊!
為了不再讓對方再說這件事,小蘭隻好尴尬地轉移話題:“說起來我都不知道,原來小陣你還會做飯的啊。”
黑澤陣沉默了一瞬。
“很久以前媽媽教我做的。”
蘭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她從這句像是懷念的話中聽出了一絲陰郁。
“不過我也隻會做這一道日本菜。”
蘭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呃,抱歉。”
蘭連忙起身到卧室去找自己的手機,黑澤看着少女匆忙離開的背影,沉寂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鸷,然後在少女走出來的刹那又重新變得如常,他低下頭,繼續安靜地吃着飯,仿佛剛才渾身散發着殺氣的那個人不是他。
“哎?小陣的爸爸?”
蘭看了眼還在吃飯的黑澤陣,對方也正好擡起眼看她,她收回視線再次确認了遍電話的内容。
“您說您是小陣的爸爸?”
“是的。”
伏特加在電話那頭看着手中的小抄說道,這是昨晚琴酒交代他的事情,他為防自己記不住台詞,還專門寫在了紙上,此刻正照着紙上的内容跟毛利蘭溝通。
“我那天本來是帶着他坐飛機回美國的,沒想到他不但不肯回去,還自己偷跑走了,我現在人在美國,還有其它事要處理,暫時沒辦法回去接他,所以想麻煩.....您幫我照顧他幾天,我這邊也會把他在您那邊所産生的一些費用以銀行轉款的方式轉給您的。聯系方式嗎?啊這個是安,安室他告訴我的。是,是的,安室他是小.....陣的表哥。啊,是這樣,他和他表哥關系不太好,嗯,嗯對的。我擔心把小陣放他表哥那裡他又會偷偷跑掉,安室說小陣還蠻喜歡您的,所以我希望您也能幫我看着他。放心,費用我肯定會給您的,不不不這個一定是需要給的,嗯,嗯,好的,那麻煩您了,嗯好的。”
挂掉電話後伏特加才終于松了口氣,這種跟普通人溝通還要用敬語的方式真是太折磨人了,他甯願老大安排他去搞暗殺。
而且……
安室是誰啊?小陣又是誰啊?這都是誰跟誰啊?他是誰爸爸啊?他老婆都還沒有怎麼就成别人的爸爸了啊?
雖然老大嚴厲警告他不準問為什麼,可他真的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