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都被她的反應搞得無語。
她蹲下去正要察看她腿上的傷,百思也俯下身,手指往肉裡一扣,腕部猛得用力,箭和血都被拔了出來。
小鹿驚呆一瞬,百思對自己比對她狠多了。她忙去扯身上的急救綁帶,麻溜地把傷口綁好。
“重傷留下”,百思朝身後大喝道,“其他人随我去救賀将軍。”說着就要上馬。
小鹿反應更快,幾乎同時和百思跨上馬背。
“不帶我,你休想走得掉”
“駕”,百思攥緊缰繩,用力一喝,在馬上恨恨道,“想死,就和我一起死吧。”
“才不,”小鹿摟緊百思,臉往前湊到她耳邊,頑皮地低聲說道,“我要和你白頭偕老。”
“哼”,也許隻是小鹿的戲言,百思沒當真地輕聲笑笑,眼神卻變得無比溫柔且堅定。
這些跟随百思殺出來的士兵,都有以一當百的戰鬥力。他們能在那麼險惡環境下全身而退,實力自然不容小觑。
前鋒營本來就是士兵中的精兵強将,這些人更是精兵中的精兵,強将中的強将。
“你們護送賀将軍,我與鹿躍墊後”,百思吩咐左右道。
“是”
“百司,随我一道離開”,即便兩人為姻親,賀将軍平日也稱花百思校尉,從不在軍中這樣喚她,“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面對白靈?”
“愣着幹甚?”百思朝手下低喝,“快走。”
一衆人夾着還抵觸的賀将軍快馬奔去。
追兵很快就到,百思和小鹿利用地形優勢,與追兵好一頓周旋。賀将軍一行,應該出了追擊範圍。
“我們也撤”,百思盯着小鹿風中淩亂的短發。
她一直好奇小鹿為何是短發?即便是突蠻人,女子也有一頭長發。
看小鹿髒兮兮的臉,百思伸手去擦,不知她手上灰更多,摸的小鹿臉更花了,百思抿唇一笑,滿足又釋然。
小鹿卻茫然看去,問題是,往哪撤?
“跟我走”,百思拉起小鹿,走向她也未知的前路。可能是條死路。
甩掉追兵後,暫時得以喘口氣。百思疲憊地坐下來,背靠着石頭,一條腿警戒地曲着,手擱在膝蓋上,微微歪着頭看小鹿。
“怕不怕?”百思紅潤的嘴唇此刻蒼白得很。
“不怕”,傷口又滲出不少血來,小鹿忙又為百思重新換綁帶,邊回答邊認真仔細包紮,“我什麼都不怕。”
“你怕我”,百思眉頭無力地挑了挑,顯得有點得意。
“才不是,”小鹿紮好後,仰起臉,深深凝視百思,鄭重說道:“我隻是太愛你了。”
一個邪惡念頭閃現,百思悲涼的目光慌忙從小鹿身上逃開。
她絕不能把小鹿留給其他人,可......又不想她陪自己死在這裡。
腦子裡兩股勢力,像鋸子一樣,在百思心上拉扯,可不管哪方取勝,痛的都是百思那顆心。
“如果救不了你”,小鹿察覺百思在糾結什麼,把百思傷腿撐好,輕輕一擠,在她兩腿間跪直身子,語氣無奈又決絕,“我們就一起共赴黃泉吧。”
“石頭也給我劈開,”突蠻軍官咆哮道:“看他們能藏哪去。”
‘這麼快’,兩人吃了一驚,瞬間進入戰鬥狀态。
這群突蠻兵像嗅覺靈敏的荒原狼,甩掉不長時間就追蹤過來,似乎鎖定了她們,不捕到獵物絕不會罷休。
就在突蠻兵逼近她們隐身之處時,突然荒石林裡煙霧漫卷,遮天蔽日,十分詭谲。
突蠻兵像入了九層迷霧,都摸不着北,隊形一下混亂起來。
“他們一定也會妖術,”士兵驚恐地七嘴八舌亂叫起來,“引我們到這是為了獻祭石林......”
“鎮定”,突蠻軍官也是久經沙場,沒有顯出驚慌神色,極力安撫手下,他在馬上高喝一聲,“普天下唯有我們國師精通法術,此類障眼法,小把戲而已,不足為懼,繼續搜。”
“唔隆隆~~、唔隆隆~~”,像巨型猛獸喉嚨深處發出具有警告意味的顫音,低沉渾厚,震得人腳發麻。
“有怪物”、“快跑......”
還沒搞清楚前面究竟是什麼的突蠻軍官想出言阻攔都來不及,士兵像倒塌的積木,卷沙滾石的往回撤。
“好人做到底,”一副陰柔的男音從濃霧中傳來,“幫你到這喽。”
“阿史那?”除了那位千嬌百媚的紳士阿史那,小鹿沒其他人可想,衷心說了句,“謝謝。”
脫險後,兩人精神大大松弛下來,疲憊頓時席卷全身,小鹿一步都不想再走了。
“此地還是突蠻勢力範圍,”花百思按捺住滿心惶惑,一把提起小鹿胳臂,“盡快離開,翻過前面沙棗林,我們就真的安全了。”
沙棗林後面不遠才是他們的軍事範圍,突蠻人輕易不敢越過雷池。
太陽被陰雲遮住的最後一瞥,見她們進了山洞。
層層疊疊的墨黑雲朵,腮幫都鼓鼓的,一口氣吹出漫天雪花。
“下雪了”,小鹿仰着臉,說不好什麼神情,高興又憂愁。
“更好,”百思望着轟轟烈烈又寂靜無聲的雪 ,歎氣道:“他們無迹可尋了。”
“不知要下多久?”高興是如此浪漫環境下隻有她和她的愛人,憂愁的是,這裡什麼都沒有,氣溫要是持續下降,她們可能被凍死。
“等着百思,”小鹿說着要往外走,“我去找點木材生火。”
“别去,”百思拉住她,頭轉向光線暗沉的深處,“那有一摞,夠用了。”
“真有哎”,小鹿已經習慣随身攜帶火折子,她吹着火,舉起一看,果然堆着不少木材。她喜笑顔開地跑回去,把火折子遞給百思,抱了一抱出來。
“有人住過的?”小鹿嘀咕一句。
“這是獵人狩獵臨時落腳點”,百思發現這個山洞,就看出人的痕迹。
獵人滿山打獵,會有突發情況不能按時下山,所以他們尋到适合的山洞,會在裡面存點生存所需的東西。
枯枝點着燃得很旺,此刻陰冷的山洞暖意融融,與外面冰天雪地恍若隔世。
雪很密,洞口就像挂上了一扇閃動着的門簾。
“我再看看傷口,”小鹿圈好火堆,走到百思腿邊跪下來,“傷口還在滲血”,說着手伸進百思腰側,百思身子一頓看她,小鹿擡眼說,“用你的綁帶。”
“我的也沒了”,每個士兵腰間都縫有儲物袋,裝着兩樣急救用品-綁帶和一包凝血散,百思全給重傷員用掉了。
小鹿眉頭皺起,不知如何是好,“怎麼辦,不能這麼流下去啊。”
“找找看”,百思借着火光,目光仔細搜索起來,“獵人應改會存些草藥。”
“這些是什麼?”百思剛說完,小鹿就沖過去翻那些落滿灰塵的瓶瓶罐罐,多數都空着,隻有幾個裝着東西。
百思聞聞,“是動物脂膏,防皲裂的”。
“還有這個”,小鹿眼巴巴又遞去一個。
“嗯?”百思聞了又聞,“像是風幹的苎麻根”,百思咬下一小口嚼了幾下,确定道,“是苎麻根,可以止血,用水煮一下,再把綁帶泡進去。”
“太好了,”小鹿把草藥都掏出來,提着罐子走到雪地,灌滿雪又回來。
“有點痛啊,”百思腿上的綁帶已經和爛肉粘連,小鹿邊解帶,邊心疼。
“你大可放開手腳,這點痛不算什麼”,百思笑笑。
是呀,看她眉頭都不皺地拔箭,小鹿就知道百思耐痛度有多高。
小鹿解的小心翼翼,等她解下綁帶,水也燒開了。
小鹿用藥水清洗傷口,再把綁帶烤幹,又重新綁紮,百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等小鹿包紮完畢,兩人的目光已經扯不開了。
“你想看什麼?”小鹿軟軟柔柔地貼近百思,聲音磁磁糯糯。
“不想看什麼?”百思垂下黑長的睫毛,重重咽下口水,聲音有點沙啞。
“想知道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小鹿笑着解開百思盔甲,手伸進棉衣摸索起來。
有沒有傷用眼就能看,百思是舍不得拿開她的手。
不知為什麼,她兩情欲旺盛總在受傷的時候。或許是傷痛誘發愛憐,肢體接觸,加上獨處,繼而勾起内心深處的渴望。
她們已經吻過多次,這次誰先開的口,事後誰也想不起來。
平日在軍營偷吻,小鹿都很壓抑自己不發出聲音,現在毫無顧及,她的呻吟一聲比一聲催情。
小鹿越吻越激動,身體跟着動起來,一下一下蹭百思,她越使勁蹭百思,百思腹部以下越燥熱酥癢,越發想她蹭自己。不受自己控制的手,已經用力按在小鹿臀上,幫她使勁。
“不行,”小鹿很難受地嬌喘着氣,手急切地扒百思衣服,“百思,我想要。”
上次摸她都快把她摸化了,這次真得想在她掌上融化。
“要什麼?”百思神不附體地應着。
“要你”
古代人穿衣有多繁瑣,小鹿此刻就有多煩躁。她搗鼓許久,才隻看到百思露出雪白的鎖骨。
已經非常誘人了,小鹿迫不及待就一口吻下去。
“嘶~~”,百思倒吸一口氣,被激得閉眼往後揚,這給了小鹿更多方便,她埋頭吮吸,還不忘繼續拆衣服。
等百思睜眼,她藍色瞳仁燃着烈烈□□,燒得空虛感好強烈,恨不能把小鹿填進自己身體裡。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百思深呼吸着,理智還在,她抓住小鹿一路摸上來的手問道。
“我說過我知道你的一切,”小鹿低喘着,手抵在百思裹得硬邦邦的胸口,聲音喘得快要溢出水來。
“别再問了百思”,小鹿把後面的字咬得很痛,“我愛你,你不明白?”
明白,但不懂!!!
小鹿一心一意把自己交給百思。
百思迷醉時卻還在想:我該怎麼對你負責,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