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林深沉默了一小會,接着表情平平,如同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随意說道,“是打不過,但是可以智取。”
“智取?怎麼個智取法?打個籃球還要靠腦子?”陳宇一萬個不理解!
“你就是腦子動少了。才一直排名提不上去。”傅君博遠遠的又抛中了一個球進籃筐。
“你閉嘴!我們又沒邀請你進籃球隊,你是自己硬湊進來的,就是個多餘的替補,話還這麼多!”王傑瑞和趙勤都是前面就報名參加的,然後是袁林深和陳宇報名,袁林深用一個月同桌的代價拉來了言謹之,傅君博則是不請自來。這樣籃球隊就有了六個人。
隻要有言謹之的地方就會有傅君博,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鐵律,陳宇這就是故意挑事。
“照咱們倆這個籃球技術對比,也不知道誰才會是替補。”傅君博氣淡神閑的回怼他。
“你!”陳宇被氣的臉色通紅,掙紮着就要爬起來打一架。
為了避免這種無意義的争吵,袁林深先一步上前扶住了他,“行了。别說這些沒用意義的話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做,我們的成敗就靠你了。”
“啊??”突然被委以重任的陳宇一整個懵住了。
在緊張密集的訓練中,轟轟烈烈的校園籃球賽開始了。籃球比賽的規則很簡單,全校一共十個班,随機抽簽決定哪兩個班對打,打赢得2分,打平各得一分,輸了不得分,積分制的賽制,分數前四進入決賽。比賽的時間就是大課間的20分鐘再占了上課的30分鐘,一共50分鐘。
籃球賽開始後,夏泠然驚訝的發現,袁林深居然報名參加了籃球賽,并且她身邊的這一坨居然都參加了。他會打籃球?他們會打籃球?難以想象他們真的會打籃球嗎?不會隻是湊數,初賽就被打下場了吧。
就在夏泠然的忐忑不安中,他們班居然奇迹般的挺進了決賽。這種奇迹感讓夏泠然不知道為何隐隐有些喜悅和期待,她是不是可能、也許、大概不用社死,也不用請家長了?
進入決賽的一共有四個班:六班、七班、一班、九班。
除了他們班是靠運氣抽了幾個繡花枕頭進入的決賽,其他的三個班都是實打實的硬仗。
特别是後面幾個班,班裡基本都是體育生,實力強大,其中八班非常的不幸,第一輪抽簽就抽到了六班和七班還有九班。初賽就打出了決賽的既視感。現場氣氛激烈到不是同一個班的同學都在一旁搖旗呐喊,加油鼓勁。
決賽原本是定的積分靠後的兩個班對打争奪第三名的排名。積分靠前的兩個班對打,争奪第一和第二的名次。
最高分是六班,最低分是他們一班。在夏泠然看來,這就相當于已經輸了,闆上釘釘的事情,雖然很遺憾,但她很清楚,他們盡力了,這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
就在她怅然若失的時候,新的籃球賽通知下來了,由于這一次七班和九班出現了同積分的情況,為了公平,前期積分全部清零。決賽再次重新打亂抽簽兩兩對決。三局兩勝,平局加時直到分出勝負,赢的兩個班最後對打争奪一、二名,輸的兩個班則争奪三、四名成績。
新通知下發的同時,這個月月考的成績也出來了,袁林深依舊是全校第一名,夏泠然卻倒退回了第十九名。
夏泠然瞬間心态爆炸。
她為什麼退步的原因她很清楚。因為擔憂過甚,這個月的時間,她的注意力都分散在了籃球賽上。
但是明明大家都參加了籃球賽呀,可為什麼偏偏隻有她隻要稍微松懈那麼一下下,就立刻會被甩開,她好像是真的不行。
拿到成績單的那一刻,夏泠然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有些累了,她學不動了,不想再學了。
月考成績出來後,就又是每月一次的換座位時間。這一次在萬衆矚目之下,夏泠然再一次成為了年紀第一袁林深的同桌。
此時夏泠然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沒有了氣憤和不甘,隻覺得心裡空洞洞的,沒有任何動力,暈暈噩噩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僅僅是分開坐了一個月的時間,她的心态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一個月的苦力期限終于到期了,原本該高興的袁林深,此刻卻表情不善的抿了抿嘴,眼眸比往日的更加深沉幽暗。
下午的自習課上,袁林深破天荒的沒有寫試卷和習題,而是把圍棋拿了出來,擺在了兩個桌子中間的位置。
棋盤占據了夏泠然桌面大半的位置,嚴重打擾到趴着休息的夏泠然了。
許久沒有和他說過話了,她有氣無力的支起身子,敲擊了一下桌面,示意他過界了。
“起來下棋。”近乎命令的口氣,袁林深眉毛微揚,有種不容拒絕的威懾感,爾後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嚴肅,他又找補了一句,“能靜心。”
本來沒什麼心情的,怒火卻不知為何一秒就被挑起。她不去找他的麻煩,他還來偏要來挑事,靜、靜什麼心啊,就隻有他能靠下棋靜心。。就她那手臭棋,勝負欲又強,每次絞盡腦汁還是輸,這還靜心,怕是隻會讓她更加的煩躁。
“拿走,不下。”整整一個月了,她終于和他說了第一句話,态度卻惡劣到了極緻。
袁林深沒有用言語回複她,而是已經執黑先行,下定一棋之後,他就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一動不動,大有一副她不下,就要和她耗到底的架勢。
“有病啊你。”他又是抽了哪門子風?
沒有回嘴,沒有其他反應和動作,他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如深淵一般的漆黑瞳孔,試圖将她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不知道他意欲何為,回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她眼眸低垂掙紮了很久很久,久到萬物都似乎停滞,袁林深卻依舊巍然不動,堅硬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