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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番外一:獨坐思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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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帝風琸荒淫昏亂,在位十四年,奢靡享樂,野蠻跋扈,所建行宮多達五十餘座,開設三渠。加之五年旱澇,勞力無幾,土地荒蕪,可謂民不聊生,易子而食者者衆多,國勢危殆。

這樣朝廷,如何服衆,太和九年,鐵匠劉勢無力負擔日益繁重徭役,絕望之餘在鄒平聚衆起義,各地紛紛響應,數月間,舉旗數萬人,誓讨暴政。至太和十四年時,共有十六路義兵稱王,餘下七十二路,則各成軍隊,号首領将軍,或依附反王,或割據一方。

本是最局勢嚴峻之時,太和帝仍肆無忌憚,沉迷酒色,醉卧榻上不起,直至暴斃江都城内。恰如水入油鍋,掀起滔天波瀾,群雄逐鹿,使得山河破碎、民生凋敝,戰鼓喧嚣日夜不絕于耳,戰火彌漫于天下,燕朝在以無力回天之勢迅速衰敗。

這十六路中,以陳王言榮、魏王林弘方最為顯赫,其餘諸王皆不足為慮。其中言榮握有少帝風枞,并于次年受禅登基,号陳,建元永隆,統禦群臣。林弘方卻奉太和帝皇後之命,扶魯王之子為帝,自稱為臣,以王名宣天下。

二人雖知對方為心腹大患,對峙濰水,互不相讓,然一時也無力攻伐,隻僵持不下。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強敵尚未肅清,又聞涼國趁勢而起,強占泾州,涼王江臯是十六王之一,雖不及陳、林二人權柄煊赫,但亦是不容小觑。隻年事已高,漸感精疲力盡,命不久矣,而其子不及他五成老辣,方道不足為懼。

本欲待江臯死後再取涼國,誰料涼國竟先發制人,率部東侵。言榮怒火中燒,頭腦尚且冷靜,邊鞏固關中,邊命次子言曜讨伐西北叛逆。言曜自小聰慧伶俐,武藝超群,深得言榮喜愛,他深知此刻與涼國交戰,大不利陳兵,故避而不戰,修牆挖壕,拒守不出。

涼國大軍圍困許久,不得其法,不免焦躁。

然看似胸有成竹的言曜,此時卻愁眉緊鎖,軍中忽有瘧疾流傳,士卒病倒,瘟疫橫行,不斷擴散。軍醫忙碌整日,也隻勉強控制,不敢貿然用藥,卻沒有良方,無從根治。

言曜憂心忡忡,心緒煩躁,衆将見他神情憔悴,紛紛勸慰他出帳巡視,意叫言曜散一散心,要主帥病倒,那此戰當真不需打了。言曜被人推搡出帳外,擡手揉捏眉宇,帶着副将走出營帳,沿途觀察情形。他們駐紮金城城外,有一忻河蜿蜒而過,兩岸種植樹木,綠茵蔥茏,頗具詩情畫意。

現已夏末秋初,涼爽宜人,落英缤紛,隻秋日裡驕陽依舊熾烈,灼燒枝葉,落下細密灰塵。正值黃昏,天邊晚霞絢爛,照亮半片天空。言曜凝望碧水青青,煩悶心緒,稍稍疏解一二。

身旁副将見他神色略緩,便試探問道,“殿下,天色尚且不晚,不若再往前巡視?”

言曜已被封為晉王,屬下皆改口尊稱聲殿下,而非已帥相稱。言曜亦不在意這等小事,輕輕颔首,便提步向前,副将随後跟上。行至河畔,隐隐聽得渺茫歌聲,歌詞含糊不清,曲調婉轉柔和,似春水流淌,繞梁不息。

言曜微怔,駐足凝望,就見一女子獨竹作舟,一葦渡江,逆流而上,踏水而來,纖腰搖曳,裙擺飛揚。細竹做槳,揚手揮袖,水霧缭繞,遮掩女子面容,隻不知為何,言曜覺她定是絕色的。

“姑娘。”他不住喚道。那女子仿佛被驚擾到,歌聲驟停,叫言曜忽覺些許遺憾,然當女子劃至岸前時又忘卻這份遺憾,擡眸看去,見她眸光流轉,盈盈含笑,“郎君喚我何事?”

容顔映入眼簾,竟是言曜無法言喻的秀美,女子衣飾素淨,隻一襲藍色勁裝,腰間系條碧綠腰帶,纖纖一握,更襯出窈窕身段。赤足踩一獨竹,身子懸于半空,如乘風而舞,翩然若仙。然最為矚目是那盈盈秋水之眸,溫潤柔和得讓人心神俱顫,一颦一笑,自有一股溫柔情韻。

“姑娘,前頭是軍機重地,不可再入。”言曜到底見過諸多美人,一瞬回神,收斂心神,指着軍營,“還請姑娘速速離去!”

“多謝郎君告知。”姑娘稍一皺眉,叫得副将心顫,覺叫如此美人不悅實屬犯罪,就聽女子聲音跌宕清冷,卻極動人,“在下蘇淩,江湖輕雲谷弟子,聞得附近疫病橫生,應好友之邀,前來一查。”

說罷,蘇淩一個旋身,穩穩立在岸上,連衣角也不曾沾濕,唯那獨竹因失了重量蕩起漣漪陣陣,悠遠綿長。踏上岸邊,碧綠芳草映襯赤足潔白,在場幾人卻無一人在意,蘇淩定定瞧着言曜,“郎君說那是軍機要地,想來是知曉裡頭情況的,可有能說之地?”

言曜心思電轉,疑蘇淩前來目的,隻面上不顯,順勢說道,“事關重大,不若姑娘坦誠些,告知那位友人身份,才能叫着我放心。到時再告知姑娘情況,引入營中。”

“可。”蘇淩淡聲道,“吾友姓程,程牧遊。”

此名一出,面前二人皆是一愣,他們想過諸多人,卻未曾猜到程巡。程巡,表字牧遊,其父其祖皆為大燕之将,可稱得名門之後,官宦出身,且姿儀俊偉,才幹突出,極擅謀略,曾道言榮“非池州之物。”故投其麾下,頗得言榮信任。

此次出征,言榮特命程巡為元帥府長史,除輔佐之意,亦有監視之實,言曜對其尚有防備意思,并不十分信任。蘇淩見二人不言,當是不信她所言,從袖中取出串念珠,道,“這乃牧遊送我信物,是陳帝所賜,又有書信,隻暫不便拿出,請郎君見諒。”

言曜輕觑那老料小葉紫檀念珠,确是他父賜下之物,倒不錯,松了些許心神,玩笑道,“既然有書信為證,我便信你。隻是……”話鋒一轉,他道,“你為何信我,不憂我乃敵軍之人?”

“我隻一醫者,不通世事,唯知行醫救人,郎君是何身份與我無幹系。”蘇淩慵懶靠在竹杆上,笑語嫣然,“其次,郎君衣物就交代自己身份,乃陳軍将官。”

每有兩軍交戰,衣甲旗幟皆有不同,用于區分敵我,陳軍黑甲銀袍,涼軍紅甲黃衣。主帥将領衣着常日更是鮮豔,以鼓舞士氣——真正沖殺将領,則在戰場是衣着平平,怕成敵軍眼中釘故意低調,而在後頭運籌帷幄的主帥則無需考慮此點。

故雖是随意出行,言曜仍下意擇了身銀衣,衣襟處繡有暗紋,外罩玄色披風,腰束白玉帶,頭戴紫金冠,腳踏皂角靴,器宇軒昂,芝蘭玉樹。這般打扮本沒什麼不妥,奈何一是言曜太過出衆,風姿粹美,如玉之瑜,加之年少高位,有常人難企及沉穩凜冽,更添風采,俨然貴族郎君,與普通兵士格格不入。

二因此地交戰,尋常民衆早已不見,惜命的官宦子弟更不可往此處來。唯一有可,且又能對上年齡的,唯有陳帝次子,此次陳兵元帥,言曜。言曜聞言微微挑眉,覺面前女子倒有幾分慧根,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蘇淩迎着言曜目光,淡然淺笑,“郎君,可願告知情形?”

“姑娘聰慧過人,令人佩服!”言曜贊了句,又道,“瘧疾肆虐,軍中不乏染病者,恐怕……撐不了多久,姑娘若要進去,我願護送姑娘進大營中,不知姑娘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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