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泠泠暗暗點頭,是她太膽小了,反反複複,不斷地把他往外推,這樣是不行的,他多半也傷心了,這才和她“賭氣”。
她已經決定好等他出來就道個歉,好好安撫一下他,以免睡也睡不好,加重病情。想開後,奚泠泠便一直盯着,等他出來。
半小時後。
他終于出來了。
甫一開門,熱氣便從浴室席卷而來,他擦着頭發,踩着拖鞋出來,因為開了暖氣的緣故,并沒有穿厚厚的大棉睡衣,反而是簡單的睡褲,短發經水浸潤,服帖地垂着,從發梢滴着細密的水,落在他的胸肌上,水漬凝結,顆顆晶瑩。
奚泠泠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見他慵懶地擦着頭發,大毛巾胡亂地在頭上轉着,于是發絲東一角西一角地翹着,亂得很,她不禁想起身拿梳子給他理一理,但他早已自覺地尋摸着梳子,簡單地扯了幾下。
鏡子裡的他眼神慵懶,漫不經心地壓下淩亂的發,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緊緻,勻稱利落,是極為漂亮的薄肌,皮膚光滑,一滴水珠從他脊背上滾落,勾勒出一道淺淺痕迹,暗沉隐蔽。
奚泠泠緊張地屏住呼吸,隐約聞見他身上的清香味,那是她買的玫瑰香沐浴露,和她自己的味道一樣。
他撈了件衣服套上,走過來推了推她的腳:“請吧。”
“哦。”
她應了聲,緊張忐忑地起來了,逃竄般地去了浴室。
在她走後。
林景星收拾了換下來的髒衣服,一股腦丢到洗衣機裡去,倒了小半袋子洗衣粉,洗衣機嗡嗡地工作着,他又回到了沙發上,故意丢開被子,保持頭朝床,腳朝窗的姿勢睡覺了。
當然,他并沒有真的睡着。
隻是蟄伏而已。
他已經決定換一種方式循序漸進地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哐——”
奚泠泠洗完澡出來,發現他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仿佛已經睡着了,但被子卻掉了半截在地毯上,她放輕了腳步,靜悄悄地來到他身邊,彎腰撿起被子,給他蓋上。
她捏着被角,撐在他身上,看着他安穩的睡顔,他五官立體深邃,睫毛濃密,長長地撲着,根根分明,又有些婉約秀美,她伸出手,指尖擦過,描摹他的輪廓。
忽然間,那隻手被握住。
“你在做什麼?”
奚泠泠縮着手指,心虛道:“沒做什麼。”
“啵——”
他抓着她的手不讓她掙脫,自然而然地放在嘴邊,輕啄了下她纖細柔軟的手指:“那現在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
他主動把臉向前湊去,眉眼溫柔,而後在她的注視下,閉上了眼睛。
“——”
他都這麼主動了,如果不做點什麼,感覺也不太好,她頗有點騎虎難下之感,可是他十分執着地等着,手上還抓着她,擺明了不讓她逃跑,如果她不做的話,也許就該輪到他了。
想到他的攻勢,奚泠泠抿唇,最後心一橫,破罐子破摔地俯身,她低下頭,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雙唇相碰。
他唇邊揚起,明目張膽地露出個笑容。
“!”
奚泠泠猛然察覺,她拉開距離,震驚地看着他,她覺得不太妙,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像是踩進了什麼陷阱。
“哈哈哈——”
他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笑得放肆,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下她哪裡還不明白,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等她過來,故意地“示弱”,本質還是想要親親。
“你——”
奚泠泠哼了聲,賭氣地扭過頭,用力甩了甩手,沒甩開。
“别生氣了——”
他半坐起身,攔腰抱住她,将頭擱在她肩上,松軟的發絲觸及肩頸,癢癢的,他拱了拱,意味深長:“我就是看你好像很喜歡我。”
“哪有!”
奚泠泠矢口否認,臉上熱意騰騰。
“真的嗎?”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頸上。
“你喜歡看着我。”
奚泠泠咬牙不語,脖頸紅了一片。
他沒有動作,保持界限,說:“以後帶你去健身房。”
“?”
她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霎時沖淡所有暧昧,連同那些暗自滋生的氣息也一并清除,奚泠泠鎮定自若,說:“不好意思,我并不想運動。”
“你想。”林景星斬釘截鐵,言之鑿鑿:“你喜歡肌肉。”
“呃……”
這個她并不否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不代表她願意自己去錘煉出一身漂亮的馬甲線。
他放開她,轉而掀起衣袖,向她展示肱二頭肌,精神奕奕:“看見了嗎,你也能做到。”
“哦。”
奚泠泠木然地應了聲,默默起身回到了床上。
關燈,閉目。
她相信林景星哪怕轉行去當健身教練也定能有所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