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0
明月高懸,微風習習。
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漆漆地映着兩個靠在一起的陰影,牆上投影着驚悚刺激的懸疑片,氛圍詭谲,發黴的牆面上陡然出現一個血淋淋的巴掌印。
“啊——”
奚泠泠驚叫一聲,捂着眼睛鑽到他懷裡。
“不怕。”林景星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劇透道:“兇手是林三三。”
奚泠泠心髒狂跳,她埋着頭,不想再看了。
“你看吧。”
詭異的插曲響起,電影裡劇情仍然在上演,但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看下去了,實在是不适應,也不喜歡,林景星果斷關了這部電影,他劃拉列表,說:“那我們看《貓貓》。”
溫馨的動漫片,基調舒緩,并不吓人,白牆上轉瞬出現一片綠油油的森林,極大地安撫了奚泠泠,她透過指縫再三确認,最終才放下心來。
她靠在他懷裡,半是抱怨半是嗔怪:”你怎麼什麼都不怕。“
簡直有着一顆強大心髒。
林景星摸摸下巴,思索片刻:“天生的。”
“砰。”
奚泠泠擡手給了他一拳,不疼不癢。
隻是逛了一天,她的精力已經被消耗了大半,看着看着便犯起困,眼皮子直打架,她勉強搖搖頭,打起精神,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困得搖搖欲墜。
林景星看得難受,幹脆把她往懷裡摁,聲音極輕:“睡吧。”
“嗯。”
她含糊地應了聲,眼睛一閉,徹底倒在他身上。
“喀嚓。”
林景星關了電影,一手攬住她,靠在沙發上也跟着打起盹,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撲灑在自己的身上,輕飄飄的,讓人晃神。
他在黑暗中自言自語:“被你躲過去了。”
“唔。”
奚泠泠動了動,調整了個姿勢,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兩人貼得緊緊的,林景星渾身繃緊,箍在她腰間的手越發灼熱,他的眼神暗了暗,喉結上下滑動,他咬牙,忍耐着湧起的燥意。
他從來沒想過如此親密的接觸竟是這麼難熬,有些舒服過頭了,貪念來勢洶洶,不受控制地叫嚣着,渴望着更多。
後半夜溫度降了下來,他身上發麻,感覺關節都僵硬了,但奚泠泠完全沒有醒轉的迹象,這樣可不行,他睜着眼睛,最後雙手穿過,輕松把她打橫抱起,輕手輕腳地走向房間。
她好像是太累了,眼皮沉重,迷迷糊糊地似有所覺,卻始終沒有睜開眼,林景星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而後他半蹲在床邊,看着她熟睡的面容,用修長的手指撩開她披散的發絲,露出光潔的臉龐。
他貼近了她的唇,低語:“果然還是不想放過你。”
雙唇相接,輾轉厮磨。
晚安。
文化節辦的如火如荼,帶動周邊經濟,各大酒店坐地起價,間間爆滿,賺得盆滿缽滿,到處都是人山人海,旅遊大軍席卷桐城。
奚泠泠在寫字樓上俯瞰桐城,大街小巷人流量爆滿,走路都困難,打卡拍照的機位拉了一條街,她看得咂舌,這幾天上班也太艱難了。
近日,陳數青也來了桐城,他直奔萬源區公司,聯合各大子公司開會,統調好自家酒店品牌,為了迎接這波高峰期,他時刻盯着,不敢放松。
但陳緻旭對此很不滿,在會上公然同他叫闆。
“梧桐路那塊的酒店是我在負責,陳總未免管的太多。”
陳數青看着他,笑了笑,好脾氣地說:“好。”
“謝謝陳總。”
陳緻旭撇嘴,擺明了對他不認可。
旁人噤若寒蟬,低着頭不敢參與這場争奪中,兩個人都是陳家的孩子,按理說應該站在陳數青這個正兒八經的繼承人這邊,但是衆所周知,陳數青選擇了當醫生,根本不擅長經營管理。
他能有什麼手段?
可陳緻旭不一樣,他睚眦必報,野心勃勃,來勢洶洶,擺明了要沖擊繼承人的位置,而看陳家的動向,明面上陳董事長并沒有阻止,他默許了。
利益之争,能者居之。
萬源酒店。
該酒店因着地理位置極佳,處于桐城市中心,交通便利,商業發達,很多外地旅客紛紛預定入住,多是年輕人,精力旺盛,常常玩到深更半夜才回來。
陳數青定下的規則是下午一點退房,三班輪換,尤其是夜班,考慮到人員混雜,安排了值夜人手,專門配合前台,維持酒店安全,此外客戶有什麼問題也可直接聯系,一切以服務質量為準則。
但陳緻旭看不上眼,他這樣做實在是浪費,好不容易遇見難得的機會當然要利益最大化,他反其道而行之,提早了退房時間,定在十一點,後台當然差評連連,但是他壓下去了。
能有客房住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他對此嗤之以鼻,看着後台節節攀升的營業額心裡得意極了,陳數青拿什麼打赢他?隻要他占據好地段,錢自然會源源不斷地湧來。
“陳總,萬源人手不夠了,您看……”
陳緻旭皺眉,不耐煩道:“不是說了加班嗎,事情幹完了才能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