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呢?”
陳數青無所謂:“星星,你回去,跟你沒關系。”
林景星忍住脾氣,用力錘了下桌子:“我去給你把陳緻旭抓過來。”
“不用。”
陳數青聳肩,仿佛不是待在局子裡,而是待在家裡。
“怎麼鬧成這樣?”
他匪夷所思,沒想到牽扯這麼大,簡直就像是有人故意要置萬源于死地,哪個知情人到底是誰,連他也沒查出來,藏得太深了。
但是他相信陳數青是清白的,等調查完就會被放出來了。
陳數青看着他,眼神淡漠:“這事我自有計較,你不用管。”
“都這樣了!”
“星星,回去。”
他臉色堅決,一點口風也不透露。林景星隐隐嗅到些不對勁,他上下打量陳數青,結合他的一系列行動,懷疑道:“是不是你計劃的?”
但是他想做什麼呢?
萬源是陳家的企業,他是婚生子,繼承人的位子十拿九穩。
“真沒事,不用擔心。”陳數青趕他回去,說:“這裡不是好地方,快回去,你放心,我待兩天就出去了。”
林景星看他半晌,最後問他:“是我哥還是你?”
陳數青默了默,說:“都有。”
這下他是真放心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但是既然在計劃之内,那就不用擔心了,他就說,陳數青沒心沒肺的,哪裡會做這種肮髒勾當。
好不容易把林景星打發走了,陳數青松了口氣,林景星再逼問下去,他真怕自己不忍心多說了,所幸他抗住了。
“哎——”
門外傳來别人聲音,客氣喊他:“陳先生,感謝你提供的證據。”
陳數青擺擺手,老實地回了局子。
他當然知道自己沒事,不過做戲做全套。近些年萬源經營不善,頹勢盡顯,不然老家夥不會讓私生子登台,其中多少利益,他不信老家夥不知情,事到臨頭,死不悔改罷了。
他根本不屑于争搶,他隻要一件事,萬源倒台,這也是林惟春答應他的事。
恒川集團。
林載海難得親自來找林惟春,顧念着幾十年的交情,實在無法坐視不理,可這事确實是陳家無理在先,他也不好強硬出手,隻能試着緩和道:“陳叔這事你看看能幫就幫,縱然有天大的過錯,咱們也事後再說。”
“您知道陳叔私下給了陳緻旭10%股份嗎?”
涉及私事,林載海有點挂不住臉,他臉頰抽搐,不願意牽扯醜聞,匆匆撇開話題:“小輩怎可議論長輩,這事你給辦了。”
林惟春擡眼:“怎麼辦?”
“你!”林載海氣得站起來,威脅他:“不要忘了恒川是我的!”
“那您不如親自出手。”
林載海更氣,他不是沒找過關系,但是對方三緘其口,屢屢推辭,态度堅決,連口風都沒露,他想着,年輕人的事就交給年輕人辦,畢竟他已經退出恒川太久了,這些年來恒川隻認林惟春,連他說話都不管用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把股份早早轉給林惟春,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失去了控制,有了自己的心思,不願意再聽話了。
“我是老了,可我還沒死。”
如果他聯合其他股東一起,也能把林惟春從位子上拉下來。
“祝您百歲。”
他淡淡回複,擺明了不想管。
“那可是數青,難道連他你也不想管?”
“他自己心裡有數,”
林載海臉色鐵青,神情越發可怖,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冷漠的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引以為傲的大兒子也開始忤逆他了。
“你賣了萬源的股份,是不是你算計的?”
他忽然想起林惟春曾出手了萬源的股份,原本他以為是顧念自小長大的情誼,幫陳數青一把,但是沒想到他這幅模樣,唯利是圖,冷血至極。
不然怎麼解釋他現在的行徑。
陳家是出事了,可恒川是絲毫不受損,相反,在最高點賣了一波股份,倒賺了一筆。
林載海想到這裡,心底咯噔一下,渾身泛着涼氣,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與陌生,像是第一次仔細看他,恨不得挖開他的心思看看裡面究竟裝着什麼東西。
“随您怎麼想。”
他不鹹不淡地把種種猜忌都擋了回去,什麼也打探不出,但是念及過去,到底交代了一下:“這件事上面已經開始查了,陳緻旭膽子太大,自尋死路,您如果非要插手,小心連累恒川,畢竟您是最清楚恒川的人。”
話裡話外隐含深意,他們自個是沒什麼問題,這些年哪怕是使了些手段,可也沒有謀财害命,更沒有觸碰底線。
但是,他的那些“老夥計”可就不一定了。
林載海想了又想,在利益的權衡下,最終咬了咬牙,狠下心來:“你看着辦就好。”
起碼這些年恒川在林惟春的手中,是穩穩地在上升,集團上下交口稱贊,股東們也非常滿意,貿然換帥,恐怕引起大動蕩,在非常關頭,實在危險。
林惟春看看他,沒有什麼情緒,當觸及自身利益的時候,再熱的血也會于頃刻間冷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