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扼住下巴的趙辛野剛想說什麼,周圍人群的目光忽然越過了他們往門口的方向看去,相互交頭接耳的說着話。
趙辛野本想回頭,可是下颚被方綽錦扼住動彈不得。
他看見了方綽錦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還不等他琢磨出什麼,一隻有力的大手從身後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半分,趙辛野耳畔隻能聽見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他僵在了原地,但是後者卻以一種保護的姿勢攬着他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方綽錦的掌控。
淡淡的花香萦繞着他。
趙辛野僵硬地扭頭,卻隻看見了秦譯清晰鋒利的下颚線。
還有後頸貼着的阻隔貼。
他的身體溫度高的有些不太正常。
“哎呦,這不是許老闆嗎?”一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看見秦譯來了眼睛一亮,趕緊上來熱情的招呼道:“這外面接待的小年輕也不知道禮數,怎麼讓您就這樣進來了,這怎麼說我都得親自出去迎接啊。”
那個中年男人就是禦景山莊名義上的擁有者,不過這裡背後的掌權人是方綽錦,能被邀請來這裡的人多少都和城北方家多少有點牽連。
畢竟方綽錦極少在外面抛頭露面。
秦譯是怎麼進來的?
他這麼貿貿然地進來,會不會有危險?
……
無數的念頭從趙辛野腦海裡閃過,就在這時他感覺秦譯微微往他身後撤了些腳步,像是在幫他擋着身後的什麼人。
趙辛野忽然明白了什麼,沒敢再動作了。
“有這麼好的商會怎麼不邀請許家呢?”秦譯看着那個中年人反問道,眉宇間不怒自威:“我還是從其他人那裡聽說貴處有商會,這才想來找找機緣,齊老闆不會介意我不請自來吧?”
齊老闆趕忙哈哈笑着打圓場,目光忍不住朝方綽錦那邊瞥去。
方綽錦看着秦譯的臉,微微笑了一下,剛要說什麼,天窗的遮光層忽然緩緩落下,擋住了雲層。
“怎麼這麼熱鬧啊?”一個穿着米白色正裝梳着半紮發的男人緩步從人群裡走出,他自然地走到了方綽錦的身邊。
他的目光掃過二人的臉,最後落在趙辛野身上。
“小謝,許老闆和你關系很好嗎?”白楠笑盈盈地問着,目光裡透着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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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外肖祭看着屏幕上的遮光窗戶上的花紋,忍不住罵了一句什麼。
但是這種情緒隻停留了一瞬,下一秒他又恢複了以往冷臉的模樣,讓手下人把畫面往前調了幾秒鐘,最後定格在了白楠走入畫面的那一瞬。
“把這個提交上去,”肖祭吩咐道,“讓上面調派增援。”
手下人領命立刻去聯絡了。
站在一旁的陳圳見狀不安道:“肖祭,你要做什麼!秦譯還在裡面!”
他說着就要激動地沖到肖祭的面前,可是他剛有動作,無數的槍管立刻對準了他。
陳圳看着周圍的槍管,怒極反笑:“你想殺我?”
“你得認清一點,陳副隊,”肖祭扭頭看着他,嘴角咧得很開,上半張燒傷的臉更顯詭異,“我與秦譯平級,他不在,你得聽命于我。”
“況且……”肖祭說着慢慢朝他這邊走來,他随手取了身側之人腰間的手槍,在刹那間拔栓上膛,用力抵在了陳圳的頭上。
“你和秦譯包庇犯人趙謝,本就該死。”
槍口的推進讓陳圳被迫仰起了頭,他垂眸看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beta。
肖祭慢慢靠近了他,在他耳畔陰狠道:“陳副隊,醫院那件事當我看不出來嗎?你和秦譯是故意放走趙謝的吧?”
“你……”
陳圳剛要說什麼,周遭無數的槍口忽然靠近,抵在了他身上。
“你猜為什麼我才來便能如此順利的接過任務,讓他們都聽我這個beta的指揮?”肖祭冷笑了一聲,慢慢退去:“這叫民心所向啊,陳副隊。”
“趙謝今日不可能活着走出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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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辛野在交際的間隙離開了會場,獨自一人去了洗手間。
流水嘩嘩的沖洗着他的雙手,他麻木地看了一眼鏡子裡面色蒼白的自己,而後垂下了眼眸。
他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隻覺得指腹都有些脫水。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人進來了。
門鎖落下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脆。
趙辛野像是早已預料一般,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
他自然地抽了幾張擦手的紙後将廢紙丢進紙框,剛要轉身時,一人站在了他的身後,一隻手落在了大理石坐台上,整個人将他逼壓在了牆角。
空氣裡漂浮着若有若無的花香味。
趙辛野微微阖上了眼眸,将不受控制的情緒強行壓了回去。
他這才轉過身,看着來人。
“有意思嗎?秦譯。”
他仰面看着Alpha冷峻的臉龐,話語裡還是帶了幾分嘶啞。
秦譯好像是瘦了些,臉部棱角愈發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