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他為了生存在鏡頭前做着龌龊不堪的事情，是方綽錦一次次用高額的打賞中斷了直播；也是方綽錦在他最無助的時刻帶他離開了地獄般的地方，收他做了義子。

他曾深深的以為那是自己的救贖。

白楠搖搖頭，自嘲地笑了一聲，淚水不住的落着，打濕了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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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籠罩着大地，眼前黑影不斷，趙辛野半蹲在地捂着還在流血的胳膊，緊盯着周圍的動向。

将方綽錦拉入維度空間已經消耗了他大半的信念，他需要休息片刻，不然很容易喪失意識。

“趙謝，你就這點本事嗎？也太讓我失望了吧。”

方綽錦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他一時辨不清方向。

借着秦譯的血操縱維度空間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容易，他光是為這裡開一片土地都覺得頭暈目眩，根本不知道秦譯之前是如何構造出那麼逼真又龐大的世界的，裡面竟然還有能與真人媲美的其他虛拟人。

為這裡加一片濃霧掩藏自己的身形已經是他拼盡全力的結果了。

趙辛野無視了方綽錦的喊話，閉上眼睛集中注意，他感覺有什麼人好像進入了空間，但是離自己太遠了，像是其他空間的波動。

他盡力将雜念擯除，右手往身側一握，他于虛空中抽出了一把利刃。

趙辛野睜眼看向了自己右手的武器，可能是他首次使用不太熟練的問題，這把利刃周身漆黑，還萦繞着淡淡的黑氣，像是個魔物。

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還能體驗一次黑魔法。

可惜這把刀太短了。

另一邊的方綽錦不知道在霧裡遊蕩了多久，他隻覺得不屑。

“這就是白楠說的那個緯度空間吧？”他對着虛空喊話道，“怎麼？趙謝，你打算就這樣把我困在這裡嗎？”

方綽錦說到最後似乎是覺得太過荒唐，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沒想到他話音才落下後不久，眼前的濃霧忽然慢慢散去。

在大霧之後，一個蹲着的黑影慢慢站起，右手握着一把不明的短刃。

“當然不是，”趙辛野冷笑道，“我是要在這裡殺你。”

他說完整個人飛身而上，形如鬼魅一般從方綽錦身邊一閃而過，刹那間鮮血四濺，方綽錦踉跄了一瞬，低頭自覺自己的手臂和大腿正在流血。

“這是今日份的。”不遠處的趙辛野低聲道。

方綽錦這才發現他受傷的位置和今日擊中趙辛野的部位是一樣的。

“好啊，趙謝，我找人教你格鬥，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方綽錦說着癫狂地笑了起來。

“這不是正好？”趙辛野笑道：“方先生教我暗殺，我現在盡數還給您，您不是這樣對待您曾經的老師的嗎？”

趙辛野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怎麼戳中了方綽錦心中的痛處，他一向乖張的神色忽然變得憤怒起來。

“趙謝，我跟你說過，我是想救他的。”

“哦？”

趙辛野沒有理會他，再次發動了攻擊，就在刹那間一股苦桃香的信息炸裂開來，身處卡沃特試劑影響下的趙辛野隻覺得五髒六腑翻湧不休，動作慢了一拍，被方綽錦抓住了破綻一把扼在了地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趙辛野差點咳出一口血。

方綽錦俯身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别開了他額間的碎發。

他看着趙辛野受傷的模樣，眼底難得流露出了幾分溫情與懷念。

“要不是你長得有幾分像他，你以為我會一次又一次的縱容你嗎？趙謝。”

“哈？”趙辛野看着他這幅模樣隻覺得想笑，“又是替身？”

方綽錦沒明白他在說什麼，疑惑道：“又？”

就在他分神之際，趙辛野右手猛地握住刀刃朝他的脖頸襲取！

方綽錦當即身體後仰，但是再怎麼他也慢了一步。

眼見刀刃即将割喉，隻聽見“铛”的一聲金石之聲，趙辛野在飛速撤退時猛然擡頭，這才看見方綽錦那件奇怪的圍脖下裹着的是金屬護片。

趙辛野有些無奈：“你當真挺惜命的，又是裝炸彈又是帶護甲的。”

他說話的時候方綽錦隻是低頭摸了摸脖子上帶着的那一圈金屬的劃痕，似乎不願相信趙辛野真的對他下了殺手。

“我想到你可能想殺我……”方綽錦歎息道，可是他話還未說完，便被趙辛野打斷了。

“我沒有興趣聽你的情史。”

他說完再次出了手，他身手靈活但是力量不足，手上的兵刃太短殺傷力弱，而方綽錦作為高階Alpha力量過人，時不時放出信息素幹擾，要害處均放了護甲，空間内打鬥時不休，一時竟也分不出高下。

“你該聽聽的，趙謝，”方綽錦渾身都是血，眼裡卻格外興奮，“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什麼時候嗎？”

趙辛野沒有理會，隻專注于殺招。

他知道方綽錦也許觀察了自己很久，可能在行遠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的監視之内了，可還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方綽錦卻說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是在你十七歲的時候。”

他話音落下之際，趙辛野頓住了。

“……什麼？”

方綽錦看着他不解的模樣，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趙謝啊趙謝，你這一生的榮光皆是我賜你的！你不該好好感謝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