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這個詞和賀嚣根本扯不上關系。
他的厚臉皮千百年城牆都自愧不如。
陸遺星懶洋洋躺在床上不肯動。
他真的堕落了。
之前雷打不動五點起,健身,處理文件,精力旺盛,經常連軸轉十幾個小時。
最近精力不太好,容易犯困,可能是天氣轉熱,胃口也不是很好——
刷牙時薄荷的涼氣減緩了突如其來的嘔吐感,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眯起眼睛。
商業中心最繁華的地段,标志性雙子樓高聳入雲,雲梯直達最頂層的辦公室。
十六樓正在拍廣告。
偶像團體是近些年新增的闆塊。當時鼎鼎大名的金牌制作人羅依柔正和國外公司鬧解約,陸遺星高調把人搶了過來,答應的條件是給她絕對的創作自由,不用應酬不參加酒席随心所欲。
就這樣羅依柔空降管理層,還不是陸家内部的人。
董事會大驚,全是反對聲。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不錯。
羅依柔出手就是爆款。
前幾天羅依柔一手帶起來的女團參加節目,團内小幺口無遮攔上了熱搜。
小幺有一種腦袋空空不谙世事的美,采訪時嘴在前面飛,腦子在後面追,場面十分驚心動魄。
陸遺星:“把人叫過來。”
顧岚這段時間在減肥,隻吃營養師配好的健身餐。吃到第三碗時,聽到陸遺星要見自己,筷子都沒拿穩,快速吃完手上的東西,跑去找人。
“進來。”
陸遺星聲音一慣冷靜。
顧岚推開門,桌前的人在垂目批文件,打招呼:“陸哥——不對,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陸總!”
“……”
陸遺星批完手上的東西,擡頭。
雖然已經做好準備,顧岚還是在看到他臉的那瞬間震撼,很想發動陸總去隔壁的廢物男團當門面,或者扮女裝在女團當門面。
“這段時間怎麼樣?”
顧岚回過神:“很開心。”
“知道為什麼叫你過來麼?”
顧岚搖頭。
陸遺星看着她:“顧岚,成功是要付出代價的。”
怎麼突然說這個。
是要……潛規則嗎?
都說陸遺星冷情冷性,沒想到也——
顧岚毫不猶豫:“我可以。”
“你可以?”
陸遺星反問。
對上這張臉,顧岚本就貧瘠的大腦更加空乏,隻顧着點頭。
陸遺星起身,走過去。
顧岚懵了懵:“這麼快嗎?雖然我小時候仰慕過您,但這也——”
陸遺星遞過去一本書:“背完。”
……顧岚低頭,眼前赫然一本厚厚的《基礎采訪話術》,眼前一黑:“不是陸哥——”
她最讨厭背書,每天辛苦練舞就是為了過上光鮮亮麗驕奢淫逸的偶像生活,沒想到還是要天天學習。
顧岚看着裝訂很厚的書,萬念俱灰:“這哪能背完?”
陸遺星坐回椅子上:“後天羅依柔驗收結果,沒通過的話,等着你哥接你。”
顧岚開開心心過來,哭喪着臉出去。
陸遺星比她大不了幾歲,行事作風怎麼像個迂腐的夫子?
剛送走妹妹,哥哥就打電話過來了,邀請他去賽馬場。
陸遺星正想出去散心,答應了下來。
賽馬場上,俊冷青年騎着白色駿馬,一身白色修身賽馬服,黑色鉚釘軍靴,腰帶勾勒出完美的腰線,身姿挺拔,尊貴耀眼。
藍天草地,遼闊無際,馬背上的人意氣風發,如銀色閃電疾馳而過。
他從馬背上跳下來,摸摸白色駿馬脖間的鬃毛:“今天怎麼跑這麼慢?”
陸遺星牽着馬送過去,摘下頭盔,汗濕的頭發垂落下來,可能是熱的,白皙的皮膚帶了些绯紅。
迎面飛來一瓶水。
陸遺星接住:“謝了。”
“陸遺星你退步了。”
戴墨鏡的人躺在太陽傘下的躺椅上調侃。
“阿星!”旁邊戴桃心墨鏡和太陽帽的娃娃臉揮揮手,“過來這邊!”
他彎着眼睛往旁邊移了移,在太陽傘下留了個位置,“好久沒見你了,大忙人。”
他們三個自小認識。
白綿長得乖,性格也軟,上學時都是陸遺星護着他。
好久不見,他有很多話想說,喋喋不休拉着陸遺星聊了好一會兒。
陸遺星唇角微揚,喝着礦泉水聽他說話。
顧耀早就無聊地把帽子蓋臉上休息了。
馬喂好了,陸遺星又去賽馬場:“誰去。”
兩人同時把帽子蓋在臉上睡覺。
陸遺星坐在馬背上,倒也适應了慢騰騰的節奏,風景好心情也好。不遠處的人撞入視野,陸遺星輕收馬鞍,停了下來。
那人也注意到了他,步伐調轉了方向,慢騰騰踱過去。
直到立于馬蹄之下,看着陸遺星。
陸遺星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垂眸和他對視。
馬下之人雖處于低位,卻沒有絲毫要臣服的意思,坦然直視他眼睛,嘴角勾着,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吊兒郎當樣。
陸遺星從身側箭筒取來弓箭,弦拉滿,往下對準。
賀嚣舉手投降。
陸遺星:“上馬,比一場。”
賽馬場周邊都是靶,弓箭呼嘯而過,傳來破風聲,箭羽正中靶心。陸遺星微揚唇,又取了支箭——
身後傳來破風聲,另一支箭疾速正中靶心。
“他倆不會打起來吧?”
白綿緊張地站起來,拿着望遠鏡看。
“放一百個心,”顧耀躺在躺椅上,太陽帽蓋在眼睛上,“打不起來。”
陸遺星一記漂亮的拉弓,結束了戰鬥。
賀嚣看了他一會兒:“想起了一件事。”
“不許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