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有什麼東西硌到他,拿出來一看,是賀嚣給的果凍。他研究了半天,費力拆開,擠在嘴裡。
不是他想吃。
他隻是替小崽子收下來自另一個父親的投喂。
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也可能是越來越有存在感的崽兒讓他自顧不暇,也許是賀嚣低沉的聲音蠱惑了他,他第一次産生一個想法——
找人一起承擔未免是件壞事。
或許他應該告訴賀嚣。
作為孩子的另一個父親,他有權知道。
陸遺星拆開文件袋。
外頭突然有人敲門:“小少爺。”
“什麼事?”
“賀嚣又過來了。”
“?”
他過來做什麼。
陸遺星拆着封口:“不用管。”
他現在就想看到報告,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秩序不允許被任何人打斷。
他打開文件袋,将厚厚一疊報告單取了出來,眉頭都沒皺,鎮定掃過去——
報告單名字那一欄赫然寫着兩個字:
賀嚣。
陸遺星手一抖,不可思議擡起頭,瞳孔微縮,腦裡突然撞入醫院門口那一幕,他倆文件袋——
那賀嚣手裡的?!
樓下傳來狗叫聲,賀嚣闖進來了。
他家狗看賀嚣不順眼,看到就叫。
樓下聲音雜亂。
如果說之前相處帶了點不值一提的心虛,現在則是猝不及防被揭開真相的慌亂。
陸遺星在慌亂中變得極為冷靜。
他過來幹什麼?
質問自己為什麼瞞着他?
懷疑這是自己一手策劃的惡作劇?
或者用他那什麼都不在意的口吻表達對自己的嘲諷?
過來親眼見證自己的狼狽,擊垮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然後作為赢家宣告自己的勝利?
他不可能讓這種場面出現。
他不會見賀嚣。
就算要攤牌也絕不是現在。
他要掌握絕對主導權。
後花園亂成一片,管家預判了賀嚣的行動路徑,把所有人調到後花園,跟上次一樣,一部分人牽着狗守在陸遺星窗下。
賀嚣的目标無疑是自己房間,陸遺星再清楚不過,直接往樓下走。
出門便撞上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