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旸戴上手套,捏了下門德斯開始僵硬的嘴唇,就看到他下牙床上,粘着一點醬紅色的物質,“這是什麼,看起來有點像是果醬。”
“剛才怎麼沒看到,也許是血迹。”
布萊斯趕緊叫了警員過來采集痕迹。
他們隻是編外,焦旸本來不想太張揚,但是現在看來,這邊活兒幹的太糙了。或許也不是糙,而是……
焦旸換了雙膠皮手套,小心的扶着門德斯的上肢,仔細的來回蹭了蹭最前端。但是似乎,雪白的膠皮手套上,隻有泥水的痕迹。
昨天的雨水影響太大了。焦旸歎口氣,将手套摘下來遞給布萊斯,“希望還能有證據存留吧。”
剛才差點摔倒的年輕警察看到焦旸的動作,下意識的咕哝道:“連手都沒有,這怎麼查……”
焦旸忍不住轉頭看着這個長相單純,一頭紅棕色頭發,面頰上有幾粒小雀斑的男孩子,“所以沒有四肢,除了生命,就連真相都不配擁有了嗎?”
年輕警察一怔,臉上微微發紅。
布萊斯看這情形,就走過來解圍說:“焦,這是萊蒙,組裡的新人,沒什麼經驗,不過人倒是很熱情。既然你們認識了,就讓他做你們的聯絡員吧。”
以後總會有需要亮證件的時候。焦旸點頭道:“你好萊蒙,焦旸,你可以叫我雨果。”
萊蒙有些腼腆的笑道:“你好,雨果。”
“這位是陸教授,這位焦先生,兩位都是我們特案組的顧問。”
布萊斯道:“萊蒙,你要多向他們學習!”
勘察完現場,布萊斯要回局裡,焦旸順勢提出,他們也要去看看第一起案件的卷宗跟之前的證據。
等兩人單獨上了車,陸沅離看出焦旸對這邊的工作流程不大滿意,就打趣道:“焦隊長這麼快就混上聯絡員了呢!”
“可拉倒吧,比我們那實習的小姑娘還業餘呢!”
焦旸有點無奈道:“這種的要在我隊裡……”
陸沅離笑道:“你早就一腳踹上去了吧。”
“我哪有這麼暴力。”
焦旸見他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心裡一松,刻意歪頭瞄着陸沅離,笑道:“陸教授,原來你還是這麼愛我!”
陸沅離看他耳朵往前一抖,就知道他要開始了,透過後視鏡掃了他一眼。
焦旸鼓了鼓嘴,“之前為了那個多起入室殺人的案子是否并案,我們不止一次起過争執。即使這樣,你也不肯輕易并案調查。現在隻有兩個案子,沒有找到兇器,甚至殺人方法也不一樣,差别很大的情況下,你就同意并案了。果然是誰的誰心疼。”
“所以你現在仍然還是我的學生。”
陸沅離道:“每年針對已婚女性的案件數不勝數,我問你,有史以來,針對海豹肢症患者的案件有幾起?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在這麼強的指向性面前,一兩點巧合就足以并案了。”
“原來是這樣。”
焦旸一手開車,一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個小學生的受傷樣子來說:“原來你沒那麼愛我。”
“好了。”
陸沅離伸手捏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隻是怕我關心則亂,因為心急我父親的失蹤,急于獲得新線索,為了破案而做出輕易的判斷。但你忘了嗎,我是一個專門研究犯罪心理的人,還不至于識不破對方的這點小伎倆。”
焦旸微微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下他的“愛撫”,“那倒沒有,你知道的,我心裡就是覺得,你是有這麼愛我。”
陸沅離忍不住笑了,轉頭凝視他的眼睛說:“嗯,對的,我真的有這麼愛你。”
長得好看,乖巧懂事又很能打的大狗子,誰能不愛呢?
來到皇家騎警隊,布萊斯剛下車,呼啦一下,就被四周擁擠過來的閃光燈圍上了。
一大群記者舉着長/槍短炮,争先恐後的問道:“布萊斯組長,請問現在案件有什麼進展嗎?”
“針對海豹人的連續兇殺案兇手抓到了嗎?!”
這些家夥都從哪來的?布萊斯皺眉道:“我會叫公共關系科接待各位的,至于我,無可奉告。”
布萊斯說着,抖開有力的臂膀,硬生生分開人群,就往隊裡走。
無可奉告……焦旸心道,放眼世界主流各國,現在很少有敢這麼硬剛媒體的勇士了。
他下意識的上前幫布萊斯擋着這幫記者。
誰知道,旁邊一個記者卻沖着他和陸沅離嚷嚷道:“天呐,我們皇家騎警裡什麼時候有中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