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離道:“布萊斯,其實我認為你的調查方法,可以更全面一點。”
布萊斯皺眉道:“陸教授,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沅離明知道自己這樣說,他可能會不高興,還是道:“布萊斯,也許是因為,你心理上還不是很認同我說這是個系列案。現在這幾起案子,你還是在依照普通案件的方法,在分别調查。我之前已經提醒過你了,但你似乎沒有明白。以系列案的調查方法,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找到所有的受害人之間的聯系。”
布萊斯闆起臉,“他們之間的聯系,這還需要找嗎?你不是早就已經說過了,就是海豹症患者。”
陸沅離瞬間體會到了漢語的博大精深。在漢語裡,聯系可以有很多個不同方向的意思。而在這裡……
說實話,焦旸感覺,陸沅離比之前還是有一點急躁的。當然了,也許是陸沅離也不是對每一個學生都會循循善誘之故……
焦旸拉過布萊斯道:“我有點累了,咱們一起去抽根煙吧。”
陸教授的确是國際知名的犯罪心理專家,但布萊斯不覺得自己的調查方法有什麼問題。
布萊斯接過焦旸遞上的煙道:“老弟,你也覺得我的調查方法有問題嗎?”
焦旸心道,你何止是調查方法有問題,陸沅離這已經是很客氣的說法了,你實際上就是調查方向都有問題。所以即使有進展,也是在一路跑偏。
焦旸幫布萊斯點着煙,“怎麼說呢,我的英文不是很好,陸教授的‘聯系’這個說法,其實是兩個意思。第一,我們可以理解為,三名死者之間的關聯和共同點。也就是你所說的海豹肢症患者沒錯。那還有第二個意思,就是他們三人之間的實質關系,實質聯系,他們是否認識,生活中有沒有什麼交集?”
“你的意思我懂。”
布萊斯忍不住又皺眉道:“我們也調查過相關人員的社會關系,他們的年齡,社會地位,甚至膚色相差都很大,确實找不到什麼交集啊!”
“你說的沒錯。”
焦旸道:“不過我覺得,他們至少在一個地方可能有交集。那就是科爾隆創立的關愛海豹肢症患者協會。”
布萊斯一頓,“我怎麼沒想到?确實,門德斯跟莉莉絲的父母都是這個協會的會員。科爾隆是創始人與實際擁有者,梅森是管理者。而這個協會裡,有很多健全人會員。他們是出錢出力來做義工的志願者。而我們之前發現,科爾隆和梅森其實是借這種慈善機構斂财。很多善款進了他們的口袋不說,他們還誘騙了很多人參與,根本沒有的投資。這純粹就是詐騙了。”
“你說的很對。”
焦旸微笑道:“也許有些人被詐騙大量錢财之後,除了科爾隆之外,也會遷怒于海豹肢症患者。”
“對,也許兇手就在這些人裡面!”
布萊斯激動道:“這樣所有的線索就都被穿起來了!”
焦旸道:“所以系列案的調查方法,還是與獨立的個案有些不同。比如說,梅森在科爾隆的案子裡出現在現場。那門德斯呢,莉莉絲呢?在這兩人被殺的晚上,梅森在幹什麼?同樣的,科爾隆和門德斯被殺的時候,安托萬又在哪裡?在幹什麼?”
布萊斯就覺得案情在眼前瞬間清晰起來。他由衷的稱贊道:“焦,雖然我能感覺出來陸教授的确非常厲害,但是你的解釋更加通俗易懂。”
“先生們,看來你們相談甚歡,都認為已經不需要我了呢。”
陸沅離背着手出現在他們身後,“但是我得提醒你們一點,焦旸對兇手動機的推測,隻是可能之一,且缺乏論斷與證據。”
布萊斯感覺自己剛才對陸沅離的态度有點問題,連忙問道:“陸教授,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有一些。其中一點,尤其明顯。”
陸沅離道:“這個推測過于正常,以至于不像心理學系專業在讀博士生所做出的推測。”
好家夥!焦旸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自己剛才這做法,簡直是踩着陸教授立人設。陸教授對别人可能還會留點客氣,你敢直接觸他的逆鱗,那還不得先一巴掌呼死,再踩上一萬隻腳再說……
焦旸幹笑一聲,“陸教授,咱這麼大一個文化人,可得就事論事,不興一言不合就搞人身攻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