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拐角處，此刻隻剩下了黛薇和貝洛克兩人。

黛薇不自在地抖了抖右背新生的翅膀，随意翻看了一下貝洛克交給自己的手機，點點頭，狀似自然地把一部手機丢到貝洛克手中：“看完了，還給你。”

貝洛克接住了黛薇丢來的手機，愣住了。

這部手機，不是他自己的。

貝洛克看看頭頂的監控，又看看黛薇僵硬的翅膀，張大了嘴。

“我的生日是九月十二号。”黛薇收回了僵硬舒展的翅膀，語氣平和了些，聲音也不再幹巴巴的：“别發呆，記得努力活到那天，然後給我送份禮物”

“我會的。”貝洛克完全理解了黛薇的意思，動作十分自然地将手機裝進自己口袋裡，聲音又輕又溫柔：“等早上四點，我們去福利部的小食堂約會好不好？我想吃員工特供的海鮮粥。”

“可以。”黛薇說。“現在，你該去中央本部練習實操了。”

“我這就走。”貝洛克笑着跑開了，然後又在幾米遠處停下，回身向黛薇抛了個飛吻：“我太愛你了，親愛的，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别貧嘴。”黛薇笑着搖頭，說。“早上再見，我走了。”

黛薇離開了，貝洛克跑着追上了自己的五名同事，強行壓着快要卻咧到耳朵根的嘴角，說：“不好意思，我下來得有點晚了，抱歉抱歉。”

Delta24和Alpha25看了他一眼，挪了挪位置，示意貝洛克站過來，站到Gamma21的身後。

六名文職按照工号的依次站好，等待着Tiphereth部長的傳喚。

金色長發的小姑娘穿着可可愛愛的小洋裙，一臉嚴肅，十分認真地拿着Hod剛發過來的第一批考核通過的名單，一個個喊人：“威爾斯（Gamma21），你，去練本能的流程，先完成進門之前的經收容單元狀态驗證，再開展本能工作的生命體征監測……”

“貝洛克（Zeta23），去作洞察……”

“森川（Delta24）……畫影（Alpha25）……還有薩克（Bata27）和諾恩（Zeta30），你們兩個在外面等一下，再看看資料。”

Tiphereth領着前面四個文職進了一号模拟操作間，走廊上隻剩兩名文職。

後來，新員工Cnyong完成了培訓，占據了空蕩的二号操作間，新員工尤金、麥克斯威爾、布魯、艾達也在Cnyong後面拿到了高分，從上層來到中層。

剛開始上手實操的四名文職又被叫了出來，和薩克與諾恩一同在門外的長椅上坐成一排，低頭背着資料。

——黛薇的手機郵箱裡沒有文職要用的考試資料，但黛薇有權限，貝洛克依舊能通過手機從資料庫裡搜索到詳細操作手冊，和身邊的同事們背一樣的教材。

員工的實踐操作看起來要比文職的要快上不少，平均十分鐘一位，Cnyong和尤金都很快完成了測試，換了麥克斯威爾和艾達進去，走廊裡隻剩下了一位樂呵呵的男員工布魯。

再然後，塞恩思從上層跑了下來。

——黛薇回了自己的宿舍，艾米莉亞則留在了安保部，幫助那些沒通過第一部分教學文職進行重修和補考工作。

塞恩思看看走廊上坐着的一排文職，又看看兩間使用中的收容單元模拟操作間，沒同湊上來寒暄的布魯多聊，直接敲開了Tiphereth部長的辦公室。

身為中央本部二區的精英員工，塞恩思是有部長辦公室的探訪權限的。

“文職們怎麼都等在外面？”塞恩思問。“二區還有兩間屋子空着，怎麼不收拾出來給他們用？”

中央本部一區和二區的建築結構基本相同，自然也擁有同樣配置的兩間訓練用模拟操作間——若公司内突發大批量員工死亡事件，主管也需要有足夠多的訓練室幫助新入職的員工熟悉工作。

但現在，它們空置着。

Tiphereth看了塞恩思一眼，沒解釋為什麼。

就像公司裡的員工很少會對身邊頻繁更換的文職交付感情那樣，部長們看着身邊重複死亡的員工，也很難對他們敞開心扉，傾訴些什麼。

Tiphereth擺了擺手，示意塞恩思出去，不想和她多聊。

塞恩思扒住了門框，張了張嘴，有些遲疑，但還是說出了那句有些傷人的話：“……同時開放四間訓練室，您一個人管不過來嗎？”

Tiphereth冷下了臉。

門外，剛從研發部回來路過此地的溫妮莎感受到氛圍不對，蹑手蹑腳地關上了房門，假裝自己從未好奇過房間裡的談話。

門内，塞恩思還在繼續：“如果您需要的話，我現在就下去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