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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工作人員格外的熱情幫助下,蘇言将這群小朋友們乖乖地安頓在房間裡,并叮囑了他們向各自的家長報平安。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言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他給奶奶蘇慧珍打了一個電話,告知對方以前C市福利院的院長會寄一些東西過來。
“是什麼東西啊?”
蘇慧珍問。
“好像是一些照片,我也不大有印象了。”
“哦哦,照片好,你小一些時候的照片咱們家裡沒有。要是院長能給你寄來,以後年紀大了,翻看照片的時候就完整啦。”
蘇慧珍感慨道。
蘇言笑了笑,他在孤兒院待到八歲才被蘇慧珍領養。
老實說,在孤兒院時期的照片好像都是愛心人士來參觀時拍攝的合照。
也不知道院長說寄送過來的照片是不是這些?
如果是這些的話,在一群蘿蔔頭當中找幼年的自己,實在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好像是已經送到咱們家郵箱裡了,您看有空就去拿,不然就等我回來再去拿也行。時間隔的太久了,大合照裡我都不一定找得到自己。”
蘇言笑着道。
“不忙,不忙,我這會兒正準備回去了。回去了立馬就去取。”
蘇慧珍利落的挂斷了電話,蘇言對着聽筒裡的忙音苦笑不得。
這會兒時間還早,他閑着沒事,把古琴擺出來,又彈了幾首曲子。
等到中間蘇言覺得口渴想喝水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找水喝,順便看了一眼手機。
一看不要緊,奶奶蘇慧珍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
這十幾條消息都是照片。
與蘇言設想的一樣,這些照片大多都是合照,烏泱泱的人群,蘇言都不好找自己的臉。
但是蘇慧珍居然能夠給他标出來第幾排第幾個是他,并在後面備注道:“照片背後有說明。”
原來是這樣,蘇言笑了笑。
他将這些照片點看,橫看豎看半天,疑惑的想着這些小蘿蔔頭真的是自己嗎?
又細細看了會兒,又覺得有些像。
蘇慧珍那邊顯然還沒有将所有的照片看完,她時不時的給蘇言再發送一些新的照片過來。
後面再發送過來的照片,單人照或者幾人照多一些。
這些照片,蘇言自己都有些疑惑。
這都是什麼時候照的?
不過看着這些單人照或者幾人照,蘇言也終于确認了照片裡的人就是自己。
他對自己待過的那個福利院充滿感情,時至今日都還感念着照顧過他的保育阿姨和院長。
後面蘇慧珍還給他發了幾張明顯是抓拍的照片,裡頭的蘇言甚至看起來有些無憂無慮,一派天真。
“哇,蘇小言,你還有這樣的時候!”
蘇慧珍激動地發了一段話。
蘇言:???
但是馬上下一張照片發送過來,蘇言就知道蘇慧珍為什麼那麼激動了。
因為這是一張女裝照。
“看着真是個乖乖小女孩。”
蘇慧珍繼續贊歎道。
蘇言一臉的黑線。
他望着照片裡這個紮着兩股假發辨子,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的自己,一陣的無語。
自己當初是為什麼穿成這樣的來着?
對了,蘇言想起來了。
是有一個小胖墩的生日願望。
對方之前一直以為蘇言是個妹妹,所以對他各種好。
結果偶然間發現蘇言和他進了同一個廁所,對方臉上流露出來的震驚和難過搞得蘇言好像狠狠地傷害了他一樣。
就是這個小胖墩,因為嚴重的心髒疾病出生之後就被家人丢棄,後來被好心人送到福利院撫養。
在對方的九歲生日來臨的時候,小胖墩的心髒出現了重大問題,住進了ICU。
當平時照顧他的保育阿姨詢問這個可憐的孩子有什麼願望時,他說想讓團團變成女生陪他玩一天。
蘇言,當時叫團團,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換上這身衣服的。
蘇言望着這張照片,回想起自己當時穿着這身裙子的時候,氣的像個河豚。
可是當八歲的蘇言隔着醫院的窗戶望着平時飛揚跳脫的小胖墩像一隻垂死的小公雞一樣躺在病床上時,他也就不再生氣了,反而隔着窗戶流淚,希望對方趕緊好起來。
蘇言想起後來活蹦亂跳的小胖墩,臉上浮起淺淺的笑容。他放下手機,望着窗外繁盛的燈光,感到一陣的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