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每年都會去一趟Z市那家養育過他的福利院,每次去都會捐贈一筆不菲的金額。
今年也是同樣,不過今年他打算在往年的基礎上再追加一筆更大的捐贈。
因為當初一直照顧他們的福利院院長即将退休了。
他連生母和江家的事都告訴了鐘柢,沒道理關于孤兒院的這段經曆會對對方隐藏。
因此當鐘柢得知蘇言要去Z市的福利院之後,主動要求同他一起去。
蘇言心裡對他有意,而且以往都是自己一個人去的,現在鐘柢要陪着他一起去,倒是有一種對方參與了自己曾經的成長經曆的錯覺。
蘇言當然願意。
等兩人到了Z市,福利院的院長才告訴蘇言,為了表達對他這次大筆捐贈額的感謝,福利院要為他舉辦一個捐贈儀式。
蘇言有些哭笑不得,其實他以前捐的錢也不少,但是這次院長突然提出要給他辦一個捐贈儀式,蘇言很難不猜測是因為前段時間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豪門真假少爺”的緣故。
畢竟當初事件在網上吵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院長還發消息來關心過他。
等他們到了福利院,果然院長就拉住他道:“我特意找了Z市日報裡一個相熟的記者,人家文章寫得好,到時候也會寫一篇好報道。”
院長又悄聲道:“人我已經謝過了,你不用再做什麼。”
蘇言一臉無奈,笑着道:“文姨......”
文姨有些焦急地道:“這有什麼,就不提我這回想讓那些網上不分青紅皂白罵你的人看看,你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就單說這些年你捐給福利院的錢,早就應該給你大大的宣傳了。”
蘇言搖頭勸慰她:“網上的事情您不用着急,已經都處理好了。那些網友都是忘性很大的,今天都不會記得昨天的事,哪裡會一直翻着我的事情不放。”
文姨卻搖頭,正好這時候攝影師出來了,文姨看着福利院裡提前布置好的場景,道:“快點看鏡頭。”
她又看了眼不遠處的鐘柢,又道:“從來沒見你帶朋友過來,看來他和你很要好。”
蘇言的目光也朝着鐘柢看去,眼裡有不經意的柔軟,他還來不及回一句“是的”,文姨已經大步走到鐘柢跟前,邀請他過來和他們一起合照了。
合照的時候,蘇言站中間,文姨站他的左邊,鐘柢站在他的右邊。
他們的前面,左邊是一塊大大的寫有蘇言此次捐贈額度的立牌,右邊則是寫有蘇言累計捐贈金額的立牌。
這兩塊立牌都做的很大,讓人一眼就能瞧見上面有多少個零。
蘇言簡直哭笑不得,偏偏文姨什麼都提前安排好了,蘇言也隻能趕鴨子上架。
蘇言有些無奈的向鐘柢望去,對方回了他一個安撫的神情。
蘇言有些好笑的想着,他都能想象的出文姨請來的這位據說筆力很強的Z市日報記者會寫一篇怎麼樣的文章了。
在文姨詳細的檢查了一番攝影師手裡的照片,又和那位記者商讨了一番報道的内容,并将他們送走之後,她領着蘇言和鐘柢來到了她自己的辦公室。
蘇言陪着她走在前面,鐘柢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
文姨走在前面,悄悄的打量鐘柢,對蘇言道:“你這朋友是做什麼的?感覺來頭很大的樣子,模樣長得也太俊了。”
蘇言也回頭去望鐘柢,他收回目光,笑着對文姨道:“是長得俊。”
又道:“我也長得俊,怎麼沒見您誇過我?”
文姨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們兩個的俊不一樣。”
她的目光在蘇言和鐘柢身上來回掃射,不過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等走進她辦公室,她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頭翻出一本相冊,對蘇言道:“其實你不來,我也要寄東西給你的。”
“這是?”
文姨将相冊遞到他面前,道:“前段時間和你提過的,我給院裡的孩子們都做了個相冊,把大家從小的照片都單獨收集起來,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單獨的相冊了。這是你的。”
文姨點了點了相冊的封皮,笑着道:“照片有不少呢,我原本還擔心沒幾張來着。”
畢竟蘇言當時在福利院總共隻待了七八年。
那相冊看起來并不薄,因此文姨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之後道:“你們慢慢看,我去外頭看看其他人。”
路過鐘柢身邊的時候,文姨還沖對方微笑點頭。
這本相冊包含了蘇言從來到福利院到離開福利院這期間的照片。
有許多照片他自己都是第一次見,比如他嬰兒時期被保育阿姨抱着,正一臉開心的望着攝影的人。
蘇言望着那麼幼小的自己,心中也不禁感慨。
照片是按照年紀從小到大的順序來擺放的,因此越翻到後面,蘇言的模樣也就從一個小小嬰孩變成了一個稚童。
鐘柢指着其中一張蘇言四歲時正舉着吹泡泡器吹泡泡的照片道:“這張照片上就能看出來是你了。”
蘇言望着照片上那個正一臉開心的望着空中五彩斑斓的泡泡的自己,也不禁笑着道:“我那個時候看起來好傻。”
“看得出你很開心。”
蘇言望着這張照片,愣了愣神,突然想起了事情的由來,笑着道:“那天是有個小孩兒的生日,到了每個人生日那天,文姨都會給大家準備禮物。那個小孩兒向文姨要的禮物就是一個泡泡機,他好像借給我玩了。”
鐘柢挑眉,道:“他也給别的小孩兒玩嗎?”
蘇言不防他問這個,一時之間楞在那裡,仔細在自己的大腦裡搜索了一番,也記不得其他的細節了。
他笑道:“應該吧。”
鐘柢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不置可否。
畢竟是生日的時候才能得到的禮物,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對方會大方到給每一個小孩兒玩,畢竟生成泡泡的液體可是有限的。
蘇言繼續往後翻照片,直到翻到其中一張照片時,他手不經意的一頓,随即便想快速的将那一頁翻過去。
不過可惜鐘柢已經看到了,他指着那張八歲的蘇言穿着白色裙子的照片道:“一眼就看出來是你。”
蘇言哭笑不得,他都不記得這張照片是在哪種情況下被拍到的了。
隻是鐘柢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張照片,他不說點什麼解釋一下,恐怕鐘柢都要誤會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嗜好了。
“這個.....我穿成這樣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