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高台之上。帝卿雖然言語激烈,但臣侍未曾被他激怒,更無記恨之心。”
“隻是高台之上臣侍不知為何突然耳暈目眩。一時昏阙之際,才發現帝卿已經倒下高台。但臣侍絕對沒有對帝卿動手。”洛修越隻是靜靜跪着,臉色和語氣,沒有絲毫起伏,隻是淡淡的陳述,好似全然與他無關。
尚尊輕哼了一聲:“荒唐,你的意思是說帝卿倒下花台,是自己摔下去的不成?”
萬裡黎,卻靜靜揉起了衣袖,心中卻已然信了八分。
自己已經将玉佩送與赫連·星瀾,難道他還不放心嗎?
如此機關算盡,究竟是為了什麼?
洛修越伏地叩頭:“臣侍自知,此證難以信服,願入大理寺,亦願入宮正司,縱使身受牢獄之刑,隻要可以證清白。臣侍亦無冤無悔。”
萬裡黎痛惜不已,更苦于現在沒有實證。
若不是衆目睽睽,早已将洛修越扶起。
可這時,秦侍人也厲聲道:“奴才自知人微言輕,但絕不是信口雌黃之人,今日高台之上就是德君推下了帝卿。”
“奴才絕不能見,如此佞幸禍亂朝綱,若是身受牢獄之刑也可為明證,那為大楚千秋之業,奴才願以死明志。”說罷,用力向柱子撞去。
衆人吓得尖叫起來,倒是萬裡黎飛奔而去,一腳踹開了他,罵道:“你是發瘋上瘾了不成?還敢尋死,也不想想你姐姐。”
秦侍人少見萬裡黎發火,一時驚懼難言。
萬裡黎随手提起他,将他扔給方常應道:“看住他,不許讓他死了。”
尚尊,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尖叫:“秦侍人,冒死直谏,陛下要裝作看不見嗎?"
洛修越再度叩頭,随即起身看向萬裡黎:“臣侍沒有做,也不願做佞幸污蔑陛下聖明,請陛下準臣侍入宮正司,以清自身。”
萬裡黎看他一派決然,終是點頭:”秦侍人與洛修越,各執一詞,事情還未明朗,德君可入宮正司暫住,不廢封号,宮正可詢問,但絕不可用刑。”
暮色漸起,沈一諾和張昌浩,從缬芳宮離開。
路過瓊花台,下午還是詩情畫意的瓊花台,如今來來往往皆是侍衛,團團圍住。
張昌浩見沈一諾皺眉,寬慰道:“如今,陛下已經下旨,将整座瓊花台牢牢看守住。就算有什麼蛛絲馬迹。大理寺和宮正司的人多的很,絕不會放過。”
沈一諾:“德君之語,雖說錯露百出,可是,德君難道不知嗎?那他為何要說?”
張昌浩驚訝道:“哥哥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帝卿真的自己跳下去了?”
沈一諾想了想也覺得不可能:“罷了,我們先走吧。”
沈一諾二人準備回宮之時。
卻看到遠處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内侍正在偷偷往瓊花台看。
吸引了沈一諾的注意“你看,那人好像有幾分眼熟。”
張昌浩順着沈一諾方向看過去:“好像是有些眼熟,像是萬壽宮裡的人。就是他,上次在禦花園裡見過的。哥哥,還記得嗎?“
沈一諾有些遲疑:”但他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是奉尚尊的命令,過來看看消息。“
不對,尚尊就算心中心有挂礙,大大方方去就是,隻怕另有古怪。
沈一諾順着内侍的腳步,沿着高台走了一圈。突然發現,在腳下發現有找到一塊碎木。
隻怕是帝卿摔斷欄杆之時的碎片。他細細察看,才發現。這段木屑一端平整,一端卻是破碎。
連忙喚張昌浩:”你看這個欄杆有問題。如果帝卿是被德君推倒撞在護欄之上。那麼這個護欄,應該是兩端都有破碎才對,可為何這木屑是一半平整一半破損?“
張昌浩看了半天:”确實如此,哥哥,你是懷疑這欄杆被人動過手腳?“
沈一諾猜想道:”若德君真沒有說謊,那麼當時帝卿離德君那麼近,當德君頭昏之時,帝卿隻怕也在德君身側,許是查看,許是躲閃,将帝卿推在這個護欄之上,帝卿躲閃不及所以才被摔下?也是有可能的。“
可這究竟是何人所為呢?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鼓響,這是暮鼓。
不遠處文華殿内的侍讀,開始散學出宮。
沈一諾看着重重人影開始出神?
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尚尊如此關注?
甚至不惜與陛下翻臉。
難道是她?可是為什麼?
而一旁萬福宮中,尚尊也是焦急萬分,直到在瓊花台探究的内侍回來複命:“怎麼樣?可曾打聽到瓊花台現在如何?”
内侍隻能回道:"瓊花台,現在裡裡外外全是皇上的人,嚴密封鎖,根本都進不去。”
一坐在一旁,觀望的萬裡钰上前抱住尚尊道:”祖父,我該怎麼辦?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萬萬沒有想到。我隻是想教訓一下文華殿的那些人。我萬萬沒想到帝卿,他們今日會在那。還會摔下去。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求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