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的病房在住院部八樓,祁安安看着明亮的樓梯口,用力捏緊了手中的小土豆蛋子。
這是她剛剛使用并準備好的土豆雷,圓咕隆咚的土豆蛋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緊張,用圓鈍的闆牙啃了啃她的掌心。
祁安安深呼一口氣,心中莫名安定了一點,然後擡步踏上了樓梯。
——
祁安安氣喘籲籲地站在走廊上,穿的短袖上滿是冷汗。
她體能還不錯,八樓不算多大的負擔,走上樓梯沒多久,她就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拖拉的腳步聲。
聽起來像是某個行動不便的人一直跟在後面。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後,祁安安第一時間加快了速度,不論是人是鬼,這種情況下她都不想和對方有任何交流。
然而在她全力快速爬上兩層樓後,身後的腳步聲沒有消失,反而更近了。更糟糕的是,頭頂的感應燈在閃了兩次後,徹底熄滅。
一開始腳步聲像是從遠處傳來的,起碼隔了一層樓的距離。
而現在,腳步聲逐步逼近,十米、三米、一米。
直到最後,它近到你忍不住回頭。
一道道陰冷的氣息在樓梯裡盤旋。
打旋的陰風,忽然從樓道的前頭、後頭刮來,周身的黑暗裡仿佛在湧動些什麼,在這一刻,仿佛這裡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撲通、撲通。
無限延長的樓道裡,氣壓越來越低,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來,黑暗裡的東西越來越近。
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莫名的恐懼在往上蔓延,耳朵裡突然湧入一陣尖銳的笑聲。
祁安安痛苦地閉上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隻能像個木偶一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卻能怪異地感受到,身後多了一個‘人’。
那‘人’正緊緊地貼在她的肩頭,不停地朝她臉上吹氣,散發冷氣的手,指甲從腰部往上劃,因為衣物隔着,暫時無法接觸到活人的身體。
然而,指甲越來越往上,再往上,就是裸/露着的脖子。
砰砰砰。
急促的心跳重若擂鼓,在安靜的樓梯裡格外響亮。
道具!
她手裡的土豆雷為何遲遲沒有反應?
虛空中的面闆裡,祁安安嘗試了無數次,把身後的詭東西設為敵人,然而彈出的提示框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提醒。
【檢索不到目标,請稍後再試。】
面對看不見的敵人,連系統都無能為力。
祁安安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人’尖銳的指甲已經碰到了她的大動脈,要到此為止了嗎……
下一秒,一聲微不可見的歎息在耳邊響起,祁安安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道明亮溫暖的光。
一聲怨毒的尖叫響起,身後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樓梯上的黑暗争先恐後地向外翻湧。
同一時間,祁安安的面闆彈出提示:【路燈花佩戴成功】。
後面跟着一個不斷跳動的小方塊,裡面是正在緩慢扣除的積分。
路燈花的作用不止于此,祁安安借着它釋放的淡淡光芒,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感應燈熄滅的時候,她不是沒嘗試過使用手電筒。然而最大功率的設備被打開,不僅照不透眼前的黑暗,反而讓藏在裡面的東西更加興奮。
有了光源,她看清了指示牌。
往上面是負一層的樓号,黑得深不見底,滲透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往下面則是标着二樓的樓号,脖子上纏着紅繩的女鬼護士,睜着一雙眼白充斥血絲的眼睛,守在那裡警惕又怨毒地盯着她。
毫無疑問,如果剛剛不是系統幫她啟動了路燈花,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祁安安絕對都難逃一劫。
她在心裡對他道了聲謝,然後飛快把鬼女設置為敵人。
這一次沒有再彈出失敗的彈窗,手中的土豆雷頭頂指示紅燈一閃一閃,躍躍欲試。
做好準備,祁安安看着胸口微微發光的路燈花勳章,邁出腳步朝着女鬼護士的方向,向下方的二樓而去。
一步、兩步、三步……,祁安安面不改色地邁動步子,和鬼女的距離越來越近。
鬼女好奇地扭過頭,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态看着她,通道的溫度似乎又往下直線降了好幾度。陰冷怨毒的氣息在樓道裡盤旋,往外冒血的朱砂繩周圍鬼氣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