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昨天第一天見面就邀請别人和自己同榻而眠,今天一早直接改口親親熱熱的叫上小陸了。
好,真是好得很。
魏鴻漸雙手攥成拳頭,猛捶屋外的老樹一下。
孟添巽聽見外面傳來沉悶的響聲,猜想許是在鍛煉身體,魏鴻漸自少時便起得早,都快趕上聞雞起舞的水平,孟添巽看見魏鴻漸眼下常有淡淡的青色開口問的,得到答案,每天卯時起。
“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鍛煉身體。”
孟添巽調笑的語氣關心道:“眼下青色堆積久了便會成紫色,以後小姑娘看見你就會繞道。”
十五六歲的少年人最是愛面子,哪怕是談天說地的顔樂之當時十五六歲的時候也十分注重自己外表。
哪成想,魏鴻漸邊看書邊淡淡答道:“隻要師父看見我不繞道走就好了。”
“我不繞道,小姑娘繞道啊。”
“這不關我的事。”魏鴻漸擡頭看了孟添巽一眼,随即低頭專心緻志看書。
孟添巽在心中郁悶自己沒有盡到做師父的責任,在學生讀書時開口打擾,真是不像話,便也不再開口,批改起魏鴻漸的答卷。
辭花宮内一片靜好,午後陽光傾灑在地面,空中的浮沉與之共舞,魏鴻漸的耳尖受到陽光的青睐,泛着淡淡粉紅。
孟添巽三兩下洗漱完成,就去前院找許葳蕤了。
許葳蕤在前堂和大夥用早飯,魏鴻漸也在。
“孟哥,你來啦!”豐三三正在往嘴裡塞着面條,見孟添巽來了,停下吸溜面條招呼道:“給你留着一大碗呢!我去給你拿!”端着碗要進竈屋。
魏鴻漸先行一步阻擋了他的腳步,“我來。”撂下一句話,轉身進竈屋端了一碗面出來,面無表情的将碗遞給孟添巽。
“多謝你,小陸,你吃了嗎?”孟添巽看他一個人傻站在一旁和衆人熱火朝天的吃飯場面格格不入。
“他沒吃!他說他身體不舒服,吃不下!”豐三三站在旁邊搶先回答孟添巽的問題。
“是生病了嗎?”孟添巽習慣性擡手準備試探魏鴻漸額頭的溫度,兩人清除瘟疫後從遼州回來的路上魏鴻漸多日低燒不斷,懷疑是染上疫病,孟添巽屏退其餘人,整日貼身照料魏鴻漸,每日在榻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拂拭魏鴻漸的額頭,看看是否還在發燒。
在将要觸碰到的瞬間,魏鴻漸向後退一步躲開了孟添巽的手。
“你們是老鄉嗎?”豐三三呼呼吹冷面,“老大說你們認識。”一大筷子面條進入嘴裡。
“嗯。”孟添巽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答道,拿起碗裡的筷子吃了起來,白水面,沒有放任何調味料,寡淡的味道。
“那就太好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豐三三挑着吃完碗裡的幾根碎面,“孟哥,你的娘子應該很快就可以找着了!”
魏鴻漸錯愕的看着孟添巽埋在碗裡的頭輕輕點了點,腹部的絞痛感更強烈了。
孟添巽喝了口面湯,擡頭對魏鴻漸笑道:“小陸,等會兒還得勞煩你幫忙找下拙荊,要不你先去吃點填填肚子,我擔心她比較難找。”
魏鴻漸咬緊牙關,微微點頭,“好。”從牙齒間擠出一個字,又強迫自己多說了幾個字:“我一定找到她。”
找到她,把她殺了。
“這就對了,于哥!”豐三三自來熟的沖着魏鴻漸的背影喊道,“鍋裡好像還剩了一些,不夠的話,我再給你煮點。”
“咚”鍋蓋發出一聲脆響。
用過早飯後,許葳蕤簡單吩咐衆人幾句,大夥就各忙各的去了,臨走前豐三三拉住孟添巽,撓撓頭略帶歉意道:“孟哥,今天我的活有點多,不能幫你找嫂子了,明天估計要少點,我努努力,早點幹完就和你一起去!”
孟添巽拍了拍才長到胸口的豐三三:“好,你先去忙吧。”
豐三三走後,孟添巽轉頭看見魏鴻漸臉色有些難看,“還是不舒服?”
“沒有。”
孟添巽沒再多問,“許姐,我們現在談談?”
許葳蕤收回在兩人之間流轉的目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