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往獵場的那天,戚潇竹終于如願帶着踏霜上路,興奮地期待着自己能在秋獵上跑個夠的。
方君宜擔心她這樣騎着馬跟在隊伍之中不安全,本想跟着,結果卻被楚微清以已經有人照看為由,将他一手拎上龍辇。
“陛下!放開,這不合規矩!”他猛地掙紮了一下,想從楚微清的魔爪之中溜走。
但楚微清卻是順着他掙紮的動作,拎着領着的手搭在了他的後頸之上。方君宜隻覺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一時之間竟是不敢再動作,隻能維持着這個奇怪的姿勢。
見他不再掙紮,楚微清心情頗好,搭在人後頸之上的人忍不住摩挲起方君宜細嫩的皮肉來。
他常年習武,手心之中有不少繭子。那些繭子随着他的動作,在方君宜的後頸上磨蹭,粗砺的繭子讓他産生了自己被什麼大型野獸叼住了後頸磨牙的錯覺。
楚微清将方君宜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按,方君宜隻覺不妙,忽的又掙紮起來。
隻是他那點力氣,再楚微清看來簡直不值一提,輕而易舉便制住了他的動作。兩個較勁許久,但這一幕透過紗簾落在旁人眼中,卻是變了味。
方君宜顧不上這些,他隻想坐起來:“陛下,放手。”
他咬牙切齒,楚微清置若罔聞:“愛妃,不是你答應孤演好這出專寵妖妃的戲嗎?怎麼還要孤來提醒你,幫你的忙?”
因着這個動作,他的鼻息都落在了方君宜的臉上,此刻方君宜卻是白了臉。
“嗯?君宜怎麼不說話,是孤哪裡說錯了麼?”楚微清卻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非要讓他說句話。
方君宜有設想過楚微清會因為自己試圖打探他底細而暴怒的情況,但确實沒想到自己會想現在這般受制于人。他被楚微清卡住脖子,隻要他答錯一句,楚微清都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絞盡腦汁,最終放棄了各種話術:“換陛下被人抓着後頸就能說出話來了?”
楚微清顯然沒想到他會選擇挑釁自己,不過他不打算計較,反而厚顔無恥道:“怎麼說話的,我幫了君宜的忙,君宜要怎麼答謝孤?”
方君宜被他氣得呼吸不穩,楚微清的脖子近在咫尺,狗皇帝身上的熏香味也萦繞在他的鼻尖。他覺得自己或許是有些氣糊塗了,隻想一口咬住楚微清的脖子,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兔子咬人。
楚微清沒有察覺他的情緒,或者是察覺了猶嫌不足,繼續挑釁:“說話呀君宜,孤很大方的,你随便說句謝謝也行。”
謝你個大頭鬼!
方君宜實在是無法掙脫他的桎梏,竟然真的氣到張嘴咬住了楚微清的脖子。
他咬的力氣不大,甚至有點走神,等他聽見了楚微清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時,方才回過神來察覺自己做了什麼。他悻悻地松開牙關,将楚微清的皮肉放開。
雖然他自覺自己使得力氣不大,但楚微清的脖子上還是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
楚微清終于舍得松開鉗住他的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那圈牙印的時候甚至忍不住低笑出聲。
小兔崽子,牙口還挺好。
方君宜聽見了,但他現在有點心虛,趕緊趁着楚微清松手的時候挪得遠一些。
他向來不是個心腸硬的人,見楚微清一直捂住脖子,還以為自己把他的脖子咬出了血。
但他觀察了片刻楚微清的神色,竟是看不出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緒,心裡有些沒底。
半晌後,他終是忍不住,又挪了回去:“松手,讓我看看。”
楚微清見他又自投羅網,還裝出一副惡聲惡氣的樣子,愈發覺得他十分有趣。他依着方君宜的意思松開手,讓他查看自己脖子上的牙印。
方君宜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沒出血,越是放下心來。
還好沒什麼大問題,不然一會這狗東西又說要治他罪,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楚微清的手虛虛的環在他腰側,見人神色放松,便又出驚人語句:“怎麼也不咬點能遮住的地方,你這可是坐實了自己妖妃的身份。”
“……”去你的妖妃。
盛怒之下的方君宜開始破罐子破摔,自己在車内找了個舒服的位子。
橫豎這破名聲已經挽回不了了,幹脆直接坐實算了。
楚微清原以為自己還能看點樂子,但樂子居然自己找地方先歇下了,難道是自己逼太緊逗過頭了?
秋獵的營地和儀式早在幾日之前便已經準備好了,而楚微清要做的便是耍一把帥,将他們準備好的獵物射中,為這秋獵開個好頭便可。
若是旁人,侍衛們還要擔心陛下的準頭,好及時挽回他的臉面。
但這是楚微清,年少時便駐守在西北,随西北侯征戰沙場,自然是射箭的一把好手。
隻見他熟練地搭起弓,瞄準放箭一氣呵成,這久違的秋獵宴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