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羞恥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因為得不到關注而撒嬌。
楚微清坐在一旁,用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看不出悲喜。雖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方君宜卻是聽得清楚,知道他這是在惱怒。不同的是,楚煜還小,他可以選擇躲在大人的懷裡,而楚微清隻能控制自己怒火,以免吓到孩子。
他聽完,沉默了許久。
“孤總覺得與你說這話有些早了,”楚微清皺着眉,“但可以肯定的是,孤在位的這段時間,不會有孩子,這個皇位的繼承人也隻有你一個。”
實際上他并不打算跟楚煜說這些,一來跟個小孩說這些沒什麼意思;二來楚煜還小,他擔心這話說出去之後會被人曲解。
誰知楚煜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方君宜,問:“是因為少師嗎?有個叔叔說少師是……是什麼來着?”
原本還笑眯眯看戲的方君宜笑不出來了,老東西,屁話還挺多。他有點後悔當時因為太忙,沒給他們找點事了。
這會輪到楚微清樂了,不過他不敢太明目張膽,畢竟這小東西不如楚煜好哄。
他解釋道:“不是,孤和少師隻是朋友。煜兒懂嗎?”
楚煜搖搖頭,他在宮中沒有什麼同齡人,即便是出了宮,陳太妃看他看得緊,也沒什麼交友的機會,自然不太懂這之中的區别。楚微清看他這個表情便知道是自己疏忽了,還以為他跟着陳太妃出宮會認識同齡人。
“不明白也沒關系,”楚微清揉了揉額角,“回頭孤給你多找幾個玩伴,或者現在就給你找伴讀。”
“可以找子瑜嗎?”楚煜問。
子瑜是張平家的孫子,比楚煜大上兩歲,不過似乎是因為拜了師的原因,并不姓張。所以這會他突然提起來,楚微清還想了一會,到底誰是子瑜。
他想了一會,道:“行吧,回頭幫你叫過來。先說好,處不好就算了,不要為難子瑜知道嗎?”
楚煜高興了,自然什麼都答應,他點點頭:“好的皇叔,我不會欺負子瑜的。”
見他不再糾結這個,楚微清終于松了口氣。他可算知道為什麼薛慧說什麼都不願意幫他帶一會孩子了,合着是因為太難了。
相比于他糾結楚煜的教育問題,方君宜顯然更在意陳太妃。
這個女人雖然一直都表現得十分關注楚煜,但顯然還不夠。據方君宜和她有限的來往之中能得知,陳太妃一直都很在乎孩子的功課,但她其實有很多機會,去通過李群玉出面去換掉太學的人,但她沒有。
而且她在請他教導楚煜之時,上來便叫破了方君宜的身份。
雖然方君宜沒有可以隐瞞過自己是誰,但礙于京城之中并沒有多少人見過他,所以一直以來并沒有多少人認出他便是方家的人。
就連跟楚微清是一條船的薛慧,也在狂演了一段時間的争寵之後,才發現他是方家人,并不是李群玉安插進來的狐狸精。這便更顯得那位看起來十分柔弱憔悴的陳太妃,似乎另有隐情。
在他兀自沉思時,楚微清已經将楚煜哄好了,并許諾将他送去左相府上玩兩日。
“君宜在想什麼?”他問。
他真怕哄好了小的,方君宜又被那群隻敢在背後嚼舌根的貨色氣到。被迫加班的葉大人太能唠叨了,他是真的怕了。
方君宜搖搖頭,這般沒影的事,他也不好多說。
楚微清想了想,道:“既然這樣,明日就是元宵,我們将煜兒送到張平那兒,然後再出去玩?”
“明日元宵宴,你不在宮中,真的沒問題嗎?”聽楚微清的語氣像是打算傍晚就出去,不然也不會說先将楚煜送走。
畢竟張平也要參加元宵宴,在宮中直接讓張平把人接走,豈不是更方便?
楚微清自己也好久沒出去玩過了,好不容易找着理由,自然是旁的事都忘了。他想了想,隻好退一步,選擇在元宵宴上露個臉,然後交給薛慧主持。
“正好開宴之後也天黑了,到時再出去,花燈也該亮了。你覺得如何?”他問到。
方君宜很想問這樣的話,薛慧真的不會有意見嗎?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是要一同溜出宮去玩的,原本還有些愧疚糾結的心情一下子刺激了起來。
他點點頭:“那萬一薛姐姐連我一起罵怎麼辦?”
不是他的鬼主意,他還不想一起挨罵。
楚微清無語:“放心好了,她隻會罵孤一個人,因為這一看就是孤的主意。”
方君宜安心了,就等明天元宵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