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愚看着我難得面露怔愣:“您怎麼這麼想?”
“還不是你二人這般逃避。”我開口,“所以究竟是為何?也太過失禮。”
“其實就是……”匡愚緩緩開口。
“就是屬下當時身子不适,為了不讓您擔心,隻能扯着匡愚離開。”雲恕從她身後走出,解釋道。
說完又瞟了一眼匡愚,并未開口。匡愚随即垂眸閉嘴,認可了她的說法。
我看二人這副心虛模樣,看來真是怕我怪罪。我歎道:“我何時這麼苛待你們?身子不适要第一時間同我說。”
“您與賈大人在談正事,屬下豈能打擾。”雲恕道。
“先前可見過賈哲?”我又問。再如何看都不似這般簡單。
“嗯。”雲恕看了一眼匡愚,“原先跟着夫人見過一面,但因有關方景衡,屬下不願違抗夫人命令,所以不想看見賈大人。”
這回答出乎意料,等我反應過來便輕笑出聲,略顯詫異道:“竟是因為這個緣由?那何至于這般緊張。我豈會怪罪?”
“怕與您說了,您笑話屬下。”雲恕道。
聽聞我立即收斂笑意,彎眸道:“阿姐的吩咐自然是要聽的,我為何怪罪。不過你們身子不适便要和我說。”
岱淵伸手為二人把脈,收手回道:“小姐放心,她二人身子康健,不過略有勞累之态。今夜要早早入睡。正好帶了安神湯,我今晚煮給你們喝。”
匡愚二人皺眉,正要開口拒絕,岱淵立馬擡頭:“駁回,反對無效。”
我看着三人眼神對峙,絲毫不退讓,笑道:“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樣?”
“小姐您看呐!”岱淵立馬抱着我的手臂晃道,“她們不相信我的診治水平,連一碗安神湯都不願喝呢。”
“沒有。”二人同時出聲,但又沒人解釋。
她二人互相看了看,最終匡愚看着岱淵開口:“我不喜歡陷入沉睡,這會讓我失職。”
岱淵睜大雙眸,放開我的手臂徑直走到匡愚面前,氣勢洶洶。匡愚不知如何反應,又不能出手制止,于是連連後退。
“身子重要還是職責重要呐?”岱淵問道。
“當然是職責。你若病了就不能照顧小姐,是你你也不願如此。”匡愚道。
岱淵眨了眨眸,猶豫道:“好像是這樣的道理……”不過立馬又晃了晃腦袋,甩掉這些想法,點了點匡愚的手臂,“你們二人呐,就是什麼都不願說,在夫人身邊也這樣?”
“嗯。”匡愚點點頭,“夫人很照顧我們,從來不逼我們。”
“你的意思是我讓你們喝安神湯是逼你們?”岱淵沒好氣道。
“嗯。”匡愚道。
“……”岱淵立馬轉身走到我身邊,噘嘴道,“匡愚是壞人。不喝就不喝嘛。”
岱淵緩緩走到雲恕身旁,看向我神色有一絲緊張。雲恕反而笑得開心,雙唇一開一合正快速說着什麼。
岱淵盯着她們沉思良久道:“依我看,二人應該是累壞了。”
“好了。”我揉了揉她的臉,笑道,“安神湯的事我來處理,還要吃晚膳呢。”
這麼一提醒岱淵立即點點頭,将此事抛之腦後,拿着東西轉身就進了門。
匡愚二人走來,開口道:“屬下真的不願喝。”
“不喝便是,連日駕車确實辛苦,今晚飲些熱湯,早些休息便是。”我笑道,“岱淵素來直率,不過是擔心你們的身子,也不要怪她。”
“是。”二人點點頭,跟着我走進宅子。
走到院中,我突然想起原先是兩架馬車,于是問道:“陸玄呢?”
“屬下已送至驿館。”雲恕道。
我這才放心,點頭道:“好。”不過走了兩步我又停下腳步,轉身看二人,略帶不解地皺眉思索,“那你二人為何這般神秘?怕我不同意?他本來就要住在驿館。”
“屬下不擔心您讓陸大人住驿館,屬下是擔心您因為他的消息而情緒波動。”匡愚道。
情緒波動?此話何意。
我笑道:“我為何情緒波動,他住在驿館不是很好嗎?省得我擔心。”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頭道:“所以屬下才如此神秘。”
我笑着搖了搖頭:“你二人何時說話這般模糊。不過既然你們不願看見賈哲,我與他談話時你們離得遠些即可。”
二人點頭。我又道:“今日記得早點歇息。”二人還是點點頭。
用過晚膳,飲了安神湯後便沉沉睡去。
朦胧之際,仿佛看到賈哲雙眸圓睜,似有所悟,雙手重重一拍,哎呀道:“下官雖未曾見過大人身邊的侍衛,但那日确确實實見過那身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