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車裡,一路無話。李禹的不快非常明顯,微微蹙着眉,黑色眸子默在睫毛後邊,向無底深淵,抓不到絲毫情緒。溫語蓉倒還好,除了有點微醺,她沒想到香槟也有後勁,還挺大。
公寓門口在修繕,圍着障礙,車直接停在一側的地面停車場上。
兩人下車,李禹的不快更覺明顯,眉頭擰成疙瘩,看着随時都要發火。
“你怎麼了,醉了?”溫語蓉腳下有點飄,情緒因為酒的原因,有點亢奮。
“你沒什麼問我?”李禹拉住她,低聲問。
“問什麼呀?”溫語蓉莫名其妙。
“問我過去。”李禹蹙眉說。
“啊?有什麼好問的,人都有過去啊,你沒過去我都懷疑你性取向。”溫語蓉不以為意,說得還挺大聲,直接把李禹耳尖都說紅了。
車裡的司機和保镖默默關上了窗,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你不介意嗎?”李禹不快地問。
溫語蓉聳聳肩:“我為什麼要介意啊,那麼漂亮一妞。”
“溫語蓉……”李禹咬牙叫她名字。
溫語蓉撇撇嘴,一臉漫不經心。
李禹捏了捏眉心,歎口氣,有點說不下去。
“李禹。”溫語蓉突然一把抱住李禹,連着手臂也一并抱住。
車裡的司機和保镖默默扭頭,他們甯可在車底,也不想在車裡。
“你會介意我以前花五年的時間追求慕青鳴嗎?”溫語蓉歪着腦袋問。
李禹搖頭:“有什麼好介意的,手下敗将。”
“所以啊,過去的事為什麼要去糾結呢?誰沒過去呀,可這過去和現在有什麼狗屁關聯嗎?”溫語蓉笑盈盈說:“這些不過是人生旅途中的一段插曲,不是主旋律,不必介懷。”
“我沒介懷,我……怕你不開心。”李禹闆着臉說。
溫語蓉嗤笑,踮腳輕了輕他唇,眉眼彎彎:“我可是勝利方。”
李禹這才露了點笑意,嘴角上翹,壓不下來。
此刻,車裡的司機和保镖有了輕生的念頭,這不是咱能看的呀。
等兩人上樓去,車裡的兩位才脫力一樣松下來,大口大口坐在位子裡喘氣。
香槟原來也有後頸,比紅酒還猛。
酒會上的香槟也不知道出自哪個牌子,好喝得很,溫語蓉依稀記得自己喝了三杯還是五杯來着,反正無論喝了多少,現在都化作腳下軟趴趴的棉花,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
進屋摸向開關,平日裡觸手可得,今天卻怎麼也摸不到,老避着她的手,東躲西藏。
摸了幾次沒摸到,李禹也伸手幫找,可她手臂老擋着,自己摸來摸去,全按到了她那到處亂走的小手上。
“唉,你喝多了。”李禹輕歎一聲,低低說:“你知道……”
“知道什麼?”溫語蓉開口,竟然有點大舌頭。
李禹擡手,按下她胡亂找開關的手,從後将她圈住,在她後頸吹着熱氣:“酒後容易亂性。”
溫語蓉一驚,整個人僵住,後頸的熱氣吹得她整片脊背都在顫栗,一層層綿延不絕。
他輕啄她後頸,一寸一寸由上而下,激得毛孔一個接着一個打開,如同盛放的鮮花,一朵接着一朵,激起綿延不絕得顫栗,舒适到她不自禁揚起腦袋。
他便順勢沿着脖頸,親到頸窩,又細細沿着她修長的頸項吻到臉頰,輕含着耳垂,一路舔舐着耳廓,品嘗着恒溫逐漸變作高溫不退,越來越熱。
溫語蓉的腦子裡一片模糊,四下漆黑,她胡亂地開口:“你不也喝了。”
根本獲得不了回複,隻有李禹一聲輕笑,溫語蓉感覺自己轉了半圈,擡頭看向李禹。黑暗裡她眼睛亮晶晶,他眸色深沉,眼神交織,氣息過近,一觸即發。
再沒有多一秒思考的時間,她被他按進懷裡,心跳一個比一個過速,心意太過明顯,唇齒相觸,快感在腦中轟然炸裂。
瘋狂糾纏的舌,肆無忌憚地觸抵對方底線,濃重的呼吸在長長走廊上此起彼伏。西裝落在地上,他放走她掙紮的雙臂,由着她環着自己脖子,緊緊得纏繞,從遊舌到身心,滌蕩成無邊的情欲之海,裹着彼此沉淪起伏。
她把手指插進他頭發,缺氧感濃烈,無暇顧及,顱内空白一片,隻剩和他糾纏的快感激得渾身亢奮又綿軟。
他的手指劃過她背脊,禮服像水一樣傾瀉而下,落在腳邊。她覺得冷,就把自己更深地嵌入他的懷抱。
他誘着她節節後退,從走廊一路抵達客廳。身後餐桌擋了退路,他将她抱坐上去,貼得更緊,近乎嚴絲合縫。
窗簾後投進微弱的光,剪影出桌邊忘情相擁的兩人,吻得熱烈又急切,桌上的女孩快要招架不住。
忽然,他退出她的唇,又吻上她脖頸,深深吮着,不計後果地留下印記。他騰出一隻手,扯掉礙事的領帶,一路解着襯衣扣子,呼吸濃重,熱氣碰灑,意味明顯。
“李禹……”她呢喃着,缺氧感太重,呼吸緊張又急促。
“嗯?”李禹低沉地回應,已經箭在弦上,他太想要她了,隻想要她。
“不要……桌子……上。”她喘着粗氣,聲音帶着些顫抖,手指無力地扯着他頭發,比拒絕更鼓勵。
“嗯。”李禹粗重地應了,直接抱起她。
修長的大腿箍着他腰,哪裡還有時間走到房間,直接雙雙跌入沙發,埋入無邊情潮。
黑暗裡甩出的衣物,輕飄飄落到地上,激起千層巨浪,層層疊疊激蕩起無限漣漪,一輪一輪往擴散,綿延不絕。
“嗯……”溫語蓉無力地推着李禹肩頭,臉頰滾燙,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疼。”
“我慢點。”黑暗裡他氣息厚重地哄着,熱氣落到耳廓,水溫持續升高,滾燙得翻滾,熱上加熱。
終于,他突破重重關卡,讓無所适從變作高度适配,引着她緊緊抱着自己寬厚的肩膀,在耳邊語意不詳地呢喃。
他要得太多,壓得她淹沒在綿軟的沙發裡,肆無忌憚地掠奪,攪亂所有理智,時而暢遊在深深的湖,時而又蕩漾在搖擺的秋千。一寸一寸,一層一層,終于混淆了現實與虛妄,放棄抵抗般任由駿馬肆意奔騰。
活是沙發上幹的,人是床上醒的。
兀得張開眼睛,溫語蓉望着天花闆發呆。到底怎麼上床的她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反正這活不是人幹的,累死累活吭哧吭哧。
收回目光,她瞥一眼身側,李禹半趴在那,大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頭發混亂地搭在額頭,鼻息勻稱,睡得正酣。
您可受累了。溫語蓉忍不住吐槽,昨夜片段閃回,她搖了搖頭努力不想。
躺着也很無趣,她便想起來,輕輕挪開肚子上的手臂,半撐着坐起。視線裡出現一片寬厚的背脊,流暢得肌肉紋理,維系着進實的腰線。
她瞥見他肩側幾條新鮮的抓痕,大腦又開始調取文件,畫面閃的自己都沒眼看。
扶額,努力清醒,她扯過一條薄毯,裹着着自己,下了床。
腿軟,像踩在蹦床上找不到着力點,她怪罪昨天喝多了,肯定是宿醉的問題。溫語蓉護胸口薄毯,輕手輕腳取了套幹淨衣服,開門去洗澡。
走到客廳,外面的情形根本沒眼看,怎麼會有那麼多衣服,怎麼會扔的到處都是?走廊上,餐桌旁,地毯上,茶幾邊……
溫語蓉把換洗衣服放進洗手間,又出來,打掃着戰場。她将衣服一件一件撿起,勻出李禹的疊好,悄悄回房間,打算放在床尾就離開。
門打開的瞬間,首先印入眼簾的是緊緻的人魚線,然後是如雕塑般線條分明的腹肌、寬厚的胸肌……流暢而完美的線條,無時不刻傳達這一種強大的力量感。
擦!溫語蓉吞吞口水,木讷地挪開視線。心跳紊亂,耳尖持續升溫。
“起那麼早。”李禹靠坐在床上,歪頭看向門口的溫語蓉,她裹着毯子抱着堆衣服,偷感十足,莫名有點好玩。
“你的。”溫語蓉走進去,把衣服遞給他。
“過來。”李禹笑,拉着她手腕一把扯進懷裡,剛疊好的衣服瞬間落得到處都是。他低頭,在她脖頸處來來回回蹭。
溫語蓉掙紮失敗,薄毯滑到地上,整個人都貼到了他身上。
肌膚相觸,體溫陡然升高,心髒小鹿亂撞,躁動不安。
李禹擡頭,眼底寫滿笑意,看她臉紅耳熱,慌亂失措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吻上去,深深淺淺地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