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目光冷沉望着他,他那個二哥見形勢不對,連忙摘了手套捂住他的嘴往後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三弟認錯人了,打擾你們用餐了啊,今天給你們打八折。”
小老闆回頭看眼他二哥,他二哥眼神都快使爛了,他才跟着一道走了回去。
朱槿懵懵的,這人剛才叫她什麼?
朱雀?
她注視着龍井,他的反應也很奇怪,從剛才起就一直盯着那個小老闆。
“師父,你不會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吧。”女人的第六感,她師父有事瞞她。
龍井收回視線,擡手又給自己又倒了杯啤酒,他身體微微向後仰,松弛地靠着椅背,就他獨享鬧市僻靜,氣氛到位了,這酒在他手裡檔次都提升了。
“他們也算幫過你一次。”龍井抿了口酒。
朱槿聽得雲裡霧裡,“啊?”
龍井:“魔鳝那次,他們幫你清理了些魔物。”
魔鳝……朱槿隻記得那次後來她暈了過去……
龍井又加了句:“他們的身份和你一樣。”
其實先前龍井并沒有認出他們,哪怕他看見了那人手背上的蒼龍圖騰也隻是有些意外,直到那個叫阿康的小老闆指着朱槿叫她朱雀。
那天有三人,三人隻見過他的真身,但是沒見過他的面容。
朱槿的樣貌想來當時離得遠也沒看清,但估摸是剛才朱槿的某些舉動讓他對上号了,才導緻那人認了出來。
朱槿緩過神來,他們是除魔師!
她此刻的心情難以描述,嘴角不自覺揚着,是有些開心的,因為除了她的家人,她從未接觸過其他除魔師;她又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東方的除魔師是什麼樣的,又是怎麼看待她的;抛開這些,她又有點焦慮激動,還有其他一些無法言表的心緒。
她回頭望向兩人離去的方向,人已經不見了。
*
“二哥,她就是朱雀,她喊她對面的那個人師父,我記得那個聲音。”金康一本正經說着,“如果她是朱雀,那她對面坐着的那個人,就是我們的龍神。”
金富又連忙捂住他的嘴:“小聲點,你忘了老爹怎麼說的了,他讓你把那天的事情爛在肚子裡,你小心又挨揍。”
金康露着天真的眼神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呢?生蚝快快快,送出去。”金發從後院出來,手裡端着前廳客人催的生蚝。
“大哥,出大事了。”金富朝他招招手。
金發拿着脖子裡的白毛巾擦擦汗,“啥大事啊,再大的事情能比咱爹掙錢還大?”
金康重重點頭:“大哥,比掙錢還大。”
金發看素來老實的金康都這副樣子,連忙走過去,“咋個事兒啊。”
金富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金發趕緊把手裡的烤盤往金富懷裡一堆,“我去跟老爹說。”
走了幾步還不讓叮囑一句:“你得給我留住他們。”
金富:“包在我身上。”
金康老實問:“那我呢。”
金富又把烤盤放到他手上:“你什麼你,趕緊去上菜。”
“哦。”
*
朱槿頻頻回頭看着寫着“閑人勿進”的擋簾,簾子被掀開,金康從裡頭端着生蚝出來了。
金康看了朱槿一眼,趕忙移開視線,低着腦袋去給其他客人上菜。
朱槿撇嘴,很明顯,這人眼神在躲她。
她又不會吃人,她就想交流交流除魔心得,了解了解東方形勢,促進各地除魔師友好發展。
龍井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樣子,又用手指輕輕彈正了個倒扣的杯子。
他往那個杯中倒了半拉子啤酒,推到朱槿面前:“嘗嘗吧。”
朱槿推辭:“師父,我可以沒有要借酒澆愁的意思。”
“這麼些,不會醉,能澆什麼愁。”龍井睨她。
朱槿要強,聽不得這話,端起來,喝就喝,一口下去,她一臉苦瓜樣,“好難喝……”
龍井看她這皺巴的表情,無意識地笑了下。
“難喝?阿發!換酒來!”
渾厚的聲音冷不丁從朱槿後方響起,這聲音的暴躁程度,飛升的音調,朱槿聽着怎麼那麼像小老闆電話裡的那個老爹。
朱槿轉頭,身後的人高大健壯,膚色偏黑,已快深秋了,依舊穿着短袖,露出的兩個臂膀全是肌肉,他身上系了黑色圍裙,上面寫着“發家緻富”,額頭紮了根黑色額帶,上面寫着“奔小康”。
金發拿了新的黃壇酒來,這人接過,放在了朱槿面前的桌上,摁在酒壇上的手,手背青筋凸起,同樣繪了個蒼龍圖騰。
那人看朱槿,朱槿也看他。
“你是老闆吧?”朱槿嘿嘿一笑,突然拿出了職場的那套架勢,“我不是說酒難喝,是我不會喝酒。”
“阿發,拿個果汁。”金大強一聲令下,沒一會兒,朱槿桌上就多了瓶大窯,他給朱槿起開,還貼心給了吸管,粗糙的聲音說着,“不會喝酒喝果汁。”
朱槿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