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發,你帶着阿康去後院烤吧,阿富留着跑堂就行。”金大強交代兩句。
金發照做:“好的老爹,有事喊我。”
金發搬了個椅子放在金大強身後,金大強坐了下來,他将酒壇子打開,濃厚醇香的酒味撲鼻而來,龍井眉梢上揚,這酒倒是真不錯。
兩個扁瓷碗,金大強放了一個在龍井面前,他先給龍井斟上,接着才續到自己碗裡。
他端着酒,開始介紹起自己:“我叫金大強,是錢生錢的老闆,剛你們見的那幾個小子,是我的三胞胎兒子,大哥金發,二哥金富,小弟金康。”
朱槿笑着說:“發家緻富奔小康?”
“聰明啊大姑娘。”老闆淳厚的嗓音憨笑兩聲,“我和他們的娘,就一個願望,發家緻富奔小康,可惜了,他們的娘去世的早,現在生活好起來了,也沒趕上趟。”
“我叫朱槿,來自南城。”朱槿也大方介紹自己。
她舉起自己的大窯果汁,金大強雙手端起自己的酒碗朝着朱槿的瓶子碰了碰。
朱槿向龍井擠個眼,龍井微微歪頭觑着朱槿,不太情願的樣子,朱槿笑嘻嘻的,伸手把他面前的酒碗舉了起來,示意他拿着,“師父,快幹杯。”
金大強聽了,視線左右來回,沒敢說話。
龍井依舊靠着椅子,他慢慢悠悠擡起一隻手,接住了朱槿端起來的瓷碗,朱槿嬉皮笑臉的,用自己的瓶子主動去碰他的碗,“幹杯幹杯。”
金大強整個人都十分局促,酒碗端在手裡,半晌也沒靠過去。
龍井掃了他一眼,稍稍将瓷碗移了移,算是意思了下,他輕抿一口,唇齒留香,比得上他千年前喝過的佳釀。
就龍井這麼微小的一個動作,金大強榮幸至極一般,豪飲一碗。
朱槿清清嗓子,她瞧得出,面對龍井,金大強沒那麼遊刃有餘,她借着龍井的勢,旁敲側擊問起來:“金老闆,是不是我的情況小老闆們都跟你說了?”
金大強瞥眼龍井:“是簡單說了兩句。”
“那他們剛才躲我幹什麼呀?”朱槿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啃着牛肉串的動作也沒停下。
“躲你?”金大強擰着眉頭,偏頭怒視在跑堂的金富,金富感覺到背後陰森森,一回頭,就發現他老爹眼神要吃人。
咋了?他又做錯啥了?平時他也沒犯錯呀,他又不是三弟,天天木魚腦袋挨罵。
“他們哪個躲你了?”金大強問着朱槿,并且應承道,“我回去就好好教育他們。”
“别别别,我就随口一說的。”朱槿單手做着息怒的動作。
金大強兩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挺直,像是常年健身的模樣,他解釋道:“大姑娘,其實是這樣,前陣子我店裡裝修,他們三個就去南方旅遊了回,碰巧見到了你和……”
他瞥了眼龍井,“回來後他們告訴我了,我讓他們對遇見你們的事兒守口如瓶。”
朱槿啃了口牛肉,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小老闆認出我了,又被他二哥拉走了。”
金大強舉起自己的碗:“阿康這孩子沒有阿發和阿富機靈,但心腸是好的,這點你放心,他就是說話直,沒有惡意,大姑娘,要是剛讓你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
朱槿連忙擺手,“沒有沒有,金老闆,你言重了。”
龍井在旁聽了會兒,審視着金大強,說:“所以我的身份,隻有你們四人知曉?”
金大強被龍井主動問話,一下就有些手足無措,他側着身正對龍井,鄭重其事說:“是的。”
龍井再次淺抿口酒,“為何不與其他人說?”
“我們這兒人多,人一多,是非也多,您遲遲不歸,想必有自己的決斷,不該是我等該去想的事。”
金大強說得謙遜認真。
龍井将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那你記住,永遠不要告訴旁人。”
金大強承諾道:“您放心,我會的。”
聽到他這句話,龍井站了起來:“朱槿,走吧。”
朱槿還埋頭吃着羊肉串:“啊?”
這不是才剛開始交流,啥也沒說上就要走了麼?
龍井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朱槿見他走遠,着急忙慌又塞了些吃的在嘴裡,背上包小跑着跟去,還不忘回頭晃下自己的手機:“金老闆,錢我已經付過了,有緣再見。”
金大強憨厚地笑了下,這大姑娘太客氣了,他還想說不用付錢了。
“老爹,他們就這麼走了呀。”金富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金大強身後。
金大強擺擺手:“行了,忙去吧,剩下的酒給我封好了,等你們下次讨媳婦兒的時候我再喝。”
金富瞧眼幾代傳下來的寶貝酒,也不知道龍神喝沒喝出來他老爹的忠心。
*
龍井漫無目的地走着,朱槿背過手跟着他身後,她不明白,她師父走那麼着急做什麼?
“你是不是想問,飯都沒吃完,怎麼就走了。”龍井的聲音從她前頭傳來。
朱槿盯着他的後腦勺,語調愉悅:“知我者,師父也。”
“他們是除魔師,必定每日也會有不少除魔師光顧生意。”
“我不想讓旁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願與他們再多接觸。”
龍井駐足,回頭望着朱槿,朱槿對上他的目光,他頗多感慨的樣子,卻再無多言。
朱槿走到他跟前,認真說着:“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