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拿回來呢，龍井又攔住了她的手，“但可以吃。”

朱槿閉了閉眼，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說不出一個字。

朱槿慢慢悠悠享受着恬靜的時光，吃完幾把花生後，餘洋已經端着菜出來了，是大鍋飯的香氣，和他們平時的電磁爐和天然氣不一樣。

朱槿盯着那盆大米飯，邊緣還有折疊起來的鍋巴，現在連她外公做飯都用電飯鍋了，這樣的鍋巴她上次吃到得追溯到隻有幾歲的時候了。

最後一個菜齊了，滿滿一桌子。

“餓了吧，快動筷子。”餘洋的爺爺拿了瓶小酒出來，還配了個小杯子，挺有格調。

餘洋問：“朱姐，你們想喝什麼不？這裡有雪碧可樂，我前幾天剛買的。”

“不用不用，喝湯就行了。”

餘洋聽着，先給朱槿和龍井一人盛了碗湯，“别客氣，都是家常菜。”

朱槿雙手接過：“才不跟你客氣，天天吃外賣，都好久沒吃着這些個家常菜了。”

這桌上新鮮的時令蔬菜都是朱槿愛吃的，手裡的黑魚豆腐湯，聞着就鮮美，更不用說秋筍炒臘肉，水蒸蛋，白切鹹雞了。

對于餘洋爺爺來說，有魚有肉的，都比得上往常過年了吧。

餘洋爺爺笑着說：“這魚是我今早去西山的灘頭撈的，魚肉特别嫩，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朱槿小半碗湯下肚，一點也不掃興：“喜歡啊，特别喜歡，平日裡這黑魚老是吃酸菜魚，沒想到簡簡單單的魚湯也這麼好喝。”

她說完偷偷踢了下龍井的鞋，龍井掃她一眼，配合着輕“嗯”點頭。

餘洋爺爺用小酒杯挨個和他們的碗碰了下，淳樸熱情道：“歡迎你們來到曲嶺稻香村。”

“歡迎歡迎！”餘洋附和着。

朱槿以湯代酒，“幹杯！”

伴着夕陽，幾人有說有笑的。

等太陽快全部落山了，門口又路過幾個阿婆，這回她們的神色和之前遇見的那些鄰裡不同，她們的眼神中帶了些其他厭惡情緒，幾個人都對着餘洋指指點點的。

餘洋爺爺也看見了她們，起身後走到門前，用家鄉話說了些什麼。

朱槿沒聽懂，但是她察覺餘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幾個阿婆說話聲越來越大，顯然餘洋的爺爺有些招架不住，就快跟他們吵起來。

餘洋見狀，站起來走了過去，擔心他爺爺被欺負，也用家鄉話講了幾句。

結果，沒起什麼正面作用，幾個阿婆直接推門進來，手指頭恨不得戳到餘洋的鼻子。

語言不通，朱槿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去幫忙，她隻能求教身邊的龍井：“師父，你能聽懂他們說什麼嗎？怎麼那麼激動。”

龍井輕聲說：“他喜歡男生這件事，村裡都知道了，她們覺得他不吉利，想讓他離開。”

居然是因為這個。

朱槿皺眉，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想過去幫忙辯論幾句，龍井在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幫得了一時，能幫他一世？”

朱槿抿了抿嘴，說：“能幫一時是一時，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戳着鼻子罵。”

他是劉帥帥的男朋友，劉帥帥和她是戰友，這種時候為戰友的對象兩肋插刀，也是應該的。

餘洋回過頭，看見朱槿向他們這邊來，他立刻折了回來。

“沒事朱姐，你接着吃，沒什麼大事，我和我爺會解決的。”

朱槿張了張嘴，見餘洋眼神有些懇求的意思，她妥協，“有事兒喊我們。”

“好。”

朱槿無功而返。

經過餘洋爺爺再三請求，那幾位阿婆才同意去門外再談，幾人越走越遠，聲讨聲卻絲毫不減。

院内就剩朱槿和龍井二人。

朱槿擔憂，那邊人聚集的越來越多：“師父，你還聽得見他們說什麼嗎？”

龍井：“沒什麼特别的，還是那些不好聽的話。”

再不見落日餘晖時，吵鬧聲弱了下去，不久後，餘洋爺爺和餘洋回來了。

餘洋跟在他爺爺身後，昏暗的天色藏住了他不少情緒，但那沮喪落寞還是被朱槿看了出來。

在老人成堆的家鄉和他們談性别戀愛論，何其天方夜譚。

朱槿悄聲問：“師父，他們怎麼解決這事兒的？”

“餘洋答應今晚就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