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娘道:“公子想跟我銀來莊做買賣,我同意,能力範圍内的條件我們盡力滿足,但我銀來莊也不是聽人憑空打包票就什麼都應下的。”
她美眸一轉,拿起放在一旁的小香扇輕輕搖了起來。
“盡管你有那些鋪子,也說明不了什麼,裴公子可懂三娘我的憂心?”
同在生意場上混過,話不用說太明白也知道對方的意圖。
他将商鋪的契約全部推到金三娘眼前。
“我自是知曉,倘若是我欺騙你們銀來莊,這些鋪子都歸銀來莊所有,以此為憑,不知貴莊是否願意。”
金三娘也不跟他含糊,将契約全都收下,轉交到李之夭手裡。
李之夭再次确認了一遍契約沒有問題,名字信息跟目前手上掌握的情況都一緻才沖金三娘點了頭。
“三日為期,倘若沒有問題,我們看到貨,再将這些鋪子還給你。”
守在一旁的楊刻諷刺道:“胃口真大,你們銀來莊吃得下麼,倘若到時候你們不歸還,說辭豈不都長在你們身上。”
裴淮并未阻止他說這樣的話,因為提出做生意的是他,主動押鋪子的也是他,還是全部押在了裡面。
契約憑證全在銀來莊手上,到時候對方不願歸還,真就錢财兩空。
帶楊刻過來,某種意義上,他是最忠心、同時是個心直口快的人。
有些話讓楊刻說出來,比他自己說出來好。
耿進才橫眉怒目,不高興甩袖起身。
“覺得我們不講信譽,大可不必跑這麼一趟來給自己找不痛快,别的不說,也能算大魏商界中流砥柱,若不放心與我們合作,銀來莊每個月全國大大小小的鋪子,至少也能進賬百萬兩,還看不上你們那幾個鋪子,來啊,送客!”
下逐客令後楊刻更加惱火拔劍怒指耿進才面門:“别給臉不要臉!你們東家都沒出聲,你一個打下手的在這裡做什麼主!”
金三娘慢悠悠地翹起腿,仔細觀賞指上丹蔻。
“這也是我的意思,既不是誠心的,也沒合作必要,我不想日後你我之間生出嫌隙,送客吧。”
李之夭把契約放回桌上。
看他們來真的,不像恐吓,他們銀來莊還真不缺這點錢。
若讓楊刻鬧下去,怕人把自己趕出去,這筆買賣真就黃了。
裴淮呵斥楊刻退回去,他才對金三娘等人賠罪。
“裴某管教不利,是裴某問題,請息怒,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這筆生意我自是要做的。”
金三娘冷嗤一聲,上下打量裴淮。
“屬下不長眼,主子還好不是個頭腦不清楚的,你們既然敢找上銀來莊,就說明你們想要的東西在大魏,而你們是北唐人,說吧,要我們幫什麼?”
她的話不錯,猜到七七八八,這時候裴淮也不賣關子。
“明日為第一日,我需要你們準備好運送貨物的馬車還有人力,等我的人過來給你們最後的取貨地址,時間在第三日子時,取上貨物之後,你們分六成,我隻要四成,那四成折算成銀兩,瞞過你們大魏的戶部度支,送到北唐銀來莊分莊我裴淮的名下。”
在大魏找出來的财物,卻轉給北唐。
他們買賣不在良心在,倘若出事,銀來莊還得背上通敵賣國的罪名。
盡管兩朝商貿有往來,但哪有這樣把屬于大魏的錢财往人家金庫裡送的。
而且還有瞞過戶部度支,光是打點準備一切都能花上二成。
這就是裴淮言之鑿鑿說給他們的六成,到頭來雙方都得四成,且不說花費的人力物力,最後到手隻有三成,而他那邊卻什麼都不用幹,淨賺一成。
裴淮如意算盤打得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