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什、什麼東西?”
獄卒吓得不輕,說話結結巴巴,心中盡管再怕,他也不敢動彈半分,生怕架在脖子上的劍要了他的小命。
當差守衛就在門口,若他大叫一聲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李之夭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你别想叫人,你若是喊叫,外頭的人隻會覺得是我在對那些個殺手動刑,并不會管你。”
末了,李之夭話鋒一轉,尾音上揚,“今日從牢裡帶走的那個人,你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交出來。”
“小人已将全部物件歸還,不知貴人想要什麼?”
“當真沒有?”
春夏拔高音調,見獄卒點頭,在後面的飛鴻一拳打在他的後背上,他慘叫一聲,跪地縮着身子的,疼得獄卒直冒冷汗。
“小的确實沒拿,說不定另有其人。”他抖着嘴唇開口。
“東西他一直妥帖放在身上,你搜的身,也沒出過這間屋子,不是你拿的,難不成你想說是孫公公?”李之夭語氣懶散,一下一下翻着桌子上毛筆。
毛筆落在桌上啪嗒啪嗒聲斷斷續續傳來,在幽暗封閉的室内格外空曠。
獄卒大氣不敢出,回答是萬一她找孫公公對峙,死的還是他自己,不承認這屋子除了他孫公公就隻剩三名審訊的獄卒進來過。
她雖戴幕離,但看方才孫公公的态度她們是宮裡的什麼大人物。
被放走的那名男子身份想必也非同一般,若他承認藏了東西,他一個小小獄卒,無權無勢,貴人不高興把他砍了也不會有人多問一句。
隻是先前重複說不是自己拿的,這會兒改口死得更快。
騎虎難下,唯有放手一搏才有一線生機,從少年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個個都是值錢的好物件,其中那枚金色的圓币甚是貴重,金子做成的玩意兒,若是拿出去能抵不少錢,這樣他在銀來莊欠的債也能一筆勾銷,還留有餘錢。
獄卒咬死不認,還把另外三人拱了出來,“貴人饒命!除了小人,還有三人進出過這裡!”
李之夭瞧他神色百轉千回,莫約已明七七八八,不直接拆穿他,更是裝作一副願聞其詳地樣子,“哪三人?”
根據獄卒口供,踏雪出去将正喝酒吃肉的三人連踢帶踹的送進來,四人跪成一排,無須李之夭開口,時雨替她審訊道,“他說你們拿了東西,你們可認?”
後進來的三人如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怕惹禍上身不敢遲疑,“什麼東西?”
“就是夜裡帶進來的一批人中被秦大統領背走的那個,他的東西。”
紀無涯進來還被秦立山親自背走,秦立山時常光顧天牢,他們不識其威名認得此人都難,秦大統領帶走個人他們消息傳的都很快,那位受傷的郎君莫不是身份高貴之人?
想到此吓得不敢有半句虛言,連連否認。
“小的連那位郎君面都沒見過,又怎麼會拿他的東西!”
“小的确實冤枉,斷不敢做這偷雞摸狗的事!”
“貴人在上,還請貴人明察!”
“可是他說有可能是你們的拿的。”李之夭朝邊緣跪得顫顫巍巍的獄卒望去,卻激起民憤。
“好啊,原來是你個腌臜東西平白無故陷害好人!”有人瞧見沖他責罵,心裡更是來氣,一股腦把他幹的好事全抖了出來,“貴人,他平日就喜歡收些小恩小惠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仗着自己舅舅在文選司下當差,才得了個牢頭的位置,一定是他拿了東西栽贓嫁禍于我們!”
“他還欠了銀來莊的錢,人家要債都要到牢房門口了!”
“貴人不信可搜身或把天牢找個底朝天都不怕的!”
李之夭一頓,在場和她一起的人都知銀來莊是她經營起來的鋪子,欠債不還正好落在了東家手上。
有人會從銀來莊借錢此事也是經她許可,欠錢不還的事十有八九,原本她交給耿進才他們去做自己從不會過問,但今個兒聽得着實讓她火大。
跟他繞彎子的興緻瞬間煙消雲散,連搜身都懶得搜,就讓飛鴻出手把他一頓好打,踏雪适時将破抹布塞進他嘴裡,堵住慘叫的嘴。
打得他鼻青臉腫,另外三人看得大快人心,很是過瘾。
“皇上登基時最忌諱任人唯親,私相授受,你沾了你舅舅的光得一官職,哪怕官職在小,你也不該如此行事。”
獄卒招架不住習武人的拳打腳踢,拳拳疼得入骨,讓人痛不欲生,隻好忍痛脫下鞋從鞋墊地下拿出他藏起來的金币,尾端的紅色流蘇被他嫌礙事扯斷,殘存的沒幾條。
見他藏在這個地方,李之夭面色變了變,硬生生忍住了想伸手去接的沖。
春夏拿出帕子将金币包裹起來。
“把他帶去銀來莊。”
今日來的目的達到,李之夭也不打算久留,跟三名獄卒打探其餘被抓的殺手消息。
“殺手活着的隻剩三名,其餘的扛不住酷刑死了。”
“按小人經驗來看,他們确實不知自己主子是誰。”
李之夭點頭,便讓他們帶頭去了關押最後三人的地方。
果不其然看見她,殺手睚眦欲裂,要将她生吞活剝,好像把他們禍害至此的人就是李之夭。
“要怪就怪你們投靠錯了人,送他們上路吧。”
“貴人,可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