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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杯光劍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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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道友不和我一道走嗎?”謝青不解地看向他。

蕭望川隻是笑着推他走,“快些吧,我還有些話要同師兄講,門派機密,要留下聽可得把耳朵嘴巴先給割了,我可不放心。”

謝青知道他在開玩笑,但見蕭望川沒有挽留的意思,隻好又灰溜溜地走了。

“謝青!”

他走出沒幾步,卻聽見蕭望川在背後喚他,猛地一回頭,還當是蕭望川臨時變卦又想他留下一起走了。

但見蕭望川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小心,禍從口入啊。”

而後再無響動。

謝青心中疑惑,卻還是應了一聲,運起輕功徑自向前奔去。

待到徹底見不着這位毛躁的雀斑少年的人影了,沈容青才出聲詢問。

“你特地不坐馬車,就是為了提醒他這麼一句?”

蕭望川不急不趕地走着,他們出門不算晚,這會就是一步步走過去都來得及。

他哼着小曲,答不對問地回着。

“昨夜好像又下了些雪,我看沿路上的梅枝都被壓彎了,總歸是不忍心,替它們掃了掃。小樹尚幼,須得有人照拂才是。”

蕭望川沒有十足的把握活下來,若是他最後暴斃宮中,罪名也難以洗去,謝青被發覺曾與他交好,隻怕這一生不會好過。

不論是等他還是趕他,都不過是叫這少年自保。

“兜兜轉轉這麼一圈,還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沈容青不由得失笑,嘴硬心軟也不過如此。

蕭望川不再理他,卻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耳廓也泛起了一層粉紅。

在修士一行裡,他們到的屬實不算晚,隻是祭天大典畢竟是梁國大事,祭壇之外早已圍滿了文武臣子。梁皇還未到,他們便腠成三兩幾批彼此交談。

有幾個文官見着了蕭望川,鼓着膽子來打招呼。他與沈容青最是不端架子,加之模樣俊秀,不一會就融了進去。

交談過後蕭望川卻是好似重新認識了梁皇。

在文官眼裡,他早年勤于政事,可随着年歲漸長卻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求仙問道之上,雖不再有所大建設,但也不曾安于享樂,更不曾有過大興土木之行,宦官當道之狀也從未有之。隻是這些年來氣性愈笃,莫說文官畏懼,就是武官也沒幾位是不怕陛下的。

蕭望川思索了一番,想着那一頭白發,自見面起就喊他大哥的蕭琰,實在難以将他同“殘暴”兩字挂勾,若說是性情怪異,那倒是有些,不然怎麼會前一刻還親熱地兄長長兄長短,下一刻又闆了張臉喊着蕭仙長了。

弟弟心,海底針。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耳邊響起了輪椅的聲音。

“蕭兄,許久不見了,不知這幾日你過的可好?”

林深老遠就看見他們二人來了,隻是見他和官員們正聊的火熱,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擾。

“幾日不見,林公子氣色卻是比上次好上不少。”

“那還得多謝沈仙師的仙草。”

沈容青和林深對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蕭望川知曉林深同沈容青更有話講,識趣地走遠了些,好讓他們自在些,旁的官員見了蕭望川的動作,也自覺地遠離了幾步。

林深見旁的人退開了,趁着一個無人在意的時間,一把拉住沈容青的衣襟,借力站起一瞬,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耳側說道。

“此次祭天大典恐有生變,萬望珍重。”

沈容青來前就已知這是場注定的鴻門宴,但仍是感激林深願意冒死提醒他,于是按下林深的肩膀,輕輕點頭。

林深所欲之事已然達成,再待下去隻怕有心之人起疑,便随便找了個由子搖着輪椅走了。

沸騰的人聲因為梁皇的到來重新歸于一片寂靜。臣子們跪了一片,梁皇揚手,示意他們起身。

蕭琰身着冕服,上為玄衣,繪秀十二章紋,腰佩白羅大帶,伴黃蔽膝,素紗中單。下為纁裳,繡宗彜、藻、火、粉米,黼,黻下六章。頭戴十二旒冕旒。

冕旒隐可遮蓋白發,雖不見其面,但帝王之氣,不怒自威。

天壇上置一青銅巨鼎。按照官級大小,圈層向外,八位修士則被安排在了最内一圈。

大典無他,梁皇蕭琰于鼎前禱告天地,而衆臣跪于梯階之下,俯首聽頌。

按梁朝的禮儀,每逢祭天之典,皇子不論年幼與否都應跪于其下,隻是蕭望川暗中觀察了一番,卻并未發現有皇子公主的痕迹。

“莫不是梁皇多年來都未有過子嗣?”

他心中猜忌,這會又不好出聲詢問,卻念着長兄為父,自己好歹也算是蕭琰的半個父親兼長輩,怎麼該也該挑個空子關懷一番。

這祝詞屬實是長,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個時辰還未結束,蕭望川就是站着都覺着有些腳酸,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們不由得更生憐憫。天寒地凍,這麼些個時辰跪下來,今後怕是膝蓋要遭大罪。

但憐憫歸憐憫,不可置否的還有對他們的尊敬。都說修仙是逆天之舉,卻又是最近天意之行。蕭望川受過兩次雷劫,可除了粉身碎骨般的疼痛以及雷聲轟鳴,他從未聽到過所謂上天的旨意。仙者尚且如此,凡人又如何以這□□的苦痛去換取天道的垂憐?

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

可天子臣下圖的是天下百姓之心安,作秀也好,不誠也罷,無法泯滅地是他們這麼做的事實。

蕭望川站着而非跪着,如此哪怕心知他們此舉的無用與可笑,又何來資格去評判他們的正确可笑與否呢?

沒有人生來高人一等,站着的人從不比跪下的人高貴,他可以不信,卻不該嗤笑。無所付出之人不該嘲笑嘔心瀝血之苦。

……

許久,許久。梁皇的禱告終于進入了尾聲,他咽了口口水,嗓音沙啞,就當蕭望川以為終于要結束之時,一個黑袍人走上了祭壇。

于是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調查之際他當然也已聽聞了梁朝國師的事迹,瞧着梁皇與餘下衆臣的反應,來者定然就是那神秘的國師了。

顧淵從從胸中取出一木盒,打開,裡面躺着一枚赤紅色的丹丸。他取出丹藥,揮手扔進鼎内,幾乎是同時,鼎下燃起大火一片。

那耀眼的火光占據了壇下每個人的瞳孔。

見此光亮,梁皇登地一聲跪下,嘭嘭嘭,在地上,可以說是砸下了三個響頭,下頭的官員也跟着跪下磕頭。有些磕的過了力,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血印子,好端端的一場祭祀,此刻卻像極了邪教的現場。

蕭望川下意識地握住劍柄,再擡眼時卻發現國師正隔着那銀面正在看他。

他的身後是青銅鼎,是沖天的烈火。

蕭望川隻覺得頭疼欲裂,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有站穩。沈容青見他狀态不對,扶了他一把。

“怎麼了?”他輕聲問道。

蕭望川緩過勁來,沒有回答,可再看向那黑袍國師時卻發現他的目光又對向了那口巨鼎,就好似方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無妨。”蕭望川單手支頭,死死地盯着顧淵。

那眼神是什麼呢?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覺得。

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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