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王上。”
“臨越王上,此舞姬是我西夏一等一的美人,”另一個青衣使臣拱手開口,不必看就知道沒安好心,“聽聞王上因年少時口出狂言,至今後宮空無一人,不妨今日收下她,省得臨越真就後繼無人。”
南榮宸聞言擡放下酒杯看那女子,這人他無甚印象,不過這本書中的美人,就算動心也隻會心悅他那主角弟弟南榮承煜,“西夏國君若真想幫孤,不如直接寫封降書,孤那誓言不就破了?”
見那使臣變了臉色,南榮宸體貼地遞出台階,“不過孤也不好拂了使臣一番好意,襄王也至今未娶,便将這舞姬賜給襄王。”
“可不準推拒。”
南榮承煜握着酒杯的手一頓,濺出的幾滴酒沾上指腹,濕黏幾點正如天子眼中酒色浸出的潋滟。
這是南榮宸整個席間頭次正眼看他,也能理解,反派boss嘛,沒這麼容易被打臉。
就算放在現代,這女子也算得上頂級美女,當明星做網紅都能斬獲一群死忠顔粉。
可跟他這反派王兄相比,少了點東西,南榮宸居然把這女子賜給他,“說起舞姬,西夏明月坊天下聞名,不過其中魚龍混雜,本王當年也去還遇上不小的騷亂。”
明月坊?這是點他呢,南榮宸看了眼赫連翊,當着赫連翊的面給南榮承煜亂點鴛鴦譜,總能拉一些仇恨。
而南榮承煜這個主角,受了他的安排,自然要借機反擊,他再次開口配合,“是何變故?”
眼見着南榮宸給他眼神的時間不到三秒,南榮承煜兩指相搓抹去指腹的酒液,“據說是發現了别國間諜,還在周遭搜出一座…私炮坊。”
他故意咬重最後三個字,期待從南榮宸臉上看到些僅他可見的錯愕驚訝。
可南榮宸恰好在此時又舉杯飲酒,玄色袍服遮去大半張臉。
他再次無功而返。
西夏使臣見狀接上一句,“此事不假,後來查出那樁事同明月樓無關。經襄王這麼一提,本使回朝再請我朝天子查上一番,以絕後患。”
原來南榮承煜在這兒等着他,知道的倒挺多,“依孤看也不必在查,為了謝過使臣獻給襄王的舞姬。孤便直說了,西夏有臨越的眼線,當年也确實在明月樓,如今麼,襄王也知道,早已換了地方,總不能困死在一根枝頭上。”
“自然,孤知道臨越也有西夏的探子,這才兩相公平。”
聽到這處,侍立在階前的戚言腹诽一句,這是能直接說的麼?他們南梁竟是亡在這種人手上。
大殿之中霎時又靜默得下來,南榮宸轉了下酒壺上的绯色寶石,倒打一耙,“襄王向來謹言慎行,今日怎的出現如此纰漏,害得孤隻得透出我朝内情。”
南榮承煜死盯着南榮宸指下的酒壺,摸不準南榮宸這是走的什麼路數,語氣帶上幾分委屈,“臣弟自知素來不得聖心,可王兄也不必拿國事下臣弟的面子。”
“臣弟但憑王上發落就是。”
要不是南榮宸在西夏的部署他還有用,他肯定不會用這種綠茶技能。
南榮宸又噙上三分笑,好脾氣地自省 ,“看來是孤素日薄待了襄王,籌糧一事做得不錯,今日這舞姬就算先補償一二。”
主角麼,約莫着都自視甚高,他這強行賜下的賞于南榮承煜而言應當是屈辱是懲罰。
此行倒有意外收獲。
南榮承煜竭力穩下臉色,繼續陪南榮宸演兄友弟恭,“臣謝過王上。”
南榮宸非要把這舞姬塞給他,一準是藏着陰謀,那他就收下,看看到底有什麼花招。
南榮宸本人并無花招,随手的事兒,“今日是國宴也是家宴,喚孤王兄即可。”
南榮承煜聽話地喚上一聲“是,王兄。”
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這麼看事情就明朗了,南榮宸這是想将他納為己用。
他籌糧那事顯然被當成投名狀了,他找樂子的一個爽點竟然能有這個額外用處,主角光環倒真是好用。
那句“家宴”聽得使臣狐疑又不适,但又沒法反駁,這走向也跟頭日商議的也不一樣,看南榮宸那小兒一臉無謂的模樣,那暗探是否還在西夏都難說,臨越這幫奸人是在耍他們。
“王上,光看些柔歌曼舞也沒什麼趣味,不如再來一賞我朝貢品。”
這場宴會南榮宸有印象,接下來便是他記憶中,他這“胞弟”首次出風頭的時候。
上輩子他就沒放在心上,這次他也不打算幹涉。
既然系統口中的所謂“主角光環”那般好用,拿來滅滅西夏的銳氣也算物盡其用。
“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