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崖某種意義上孤身赴宴的時候。他的兩個工具人正在外面被冷風吹。
白石城足足有九十米的巨大圍牆下,許多裝配着外骨骼裝置和夜視儀等科技的巡邏隊在遊蕩。
臨近圍牆基本隻剩各類生産的工廠和垃圾處理。人迹罕至。空艇的廣播通告都不會傳到這裡來。
而就在這塊地段的地下深處,一處下水道中。
“一對六,要不要?”
“你真的覺得我們能過去?”凱琳抽出兩張牌:“對九。”
“老闆說可以就行。”
杜克打完了手裡最後幾張牌:“對二,不要?三帶一,赢了。”
兩人扔了牌,杜克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到老闆說的時候了。
“不玩了,拿裝備,走人。”
就在兩人的不遠處躺着一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内測玩家所不知道的是,他們當初确實是有官方安排的指導任務和起手物資的。
但白崖既然敢在衆目睽睽下截胡,自然有他的自信在。
當杜克正在被玩家震撼的時候,凱琳做了不少髒活。比如幹掉了這個指導NPC,根據白崖給的地圖将屍體抛在了一處垃圾回收中。
于是當兩人過了一天進入下水道,就看到了此處擱淺的屍體。
“怎麼感覺老闆背了整座城市的地圖?”凱琳一邊拆下屍體上所有的裝備一邊說。
“本來就是。”
雖然兩人并不知道這具屍體是誰,但并不妨礙杜克看出這人身上的東西都很不普通。
五把高威力的手槍,甚至能夠轟開很大一部分建築物。還有身份卡等物品。
杜克甚至在其中找到了還未錄入信息的五張身份卡。
這些身份卡但凡拿出一張都足夠在北城掀起腥風血雨。因為這根本上就代表了從北城到西城居民的跨越。
按照約定,杜克分給了凱琳兩張身份卡。他看後者十分小心地收起來其中一張,忍不住問:“為什麼要兩張?如果你隻拿一張的話,老闆也保證了更有價值的東西。”
——西城的一棟高級公寓所有權是白崖給出的報酬。這是他的私人産物,和林克公司已經劃開了關系。
凱琳低着頭,隻說了一句話:“我有個妹妹,我相信她還活着。”
杜克移開視線,收好了白崖命令中最重要的那件東西。
“我們上去吧。”
頂開了街道上的一個下水道口,杜克和凱琳分别爬出來。張望着看向高牆邊巡邏隊的方向。
而當牆邊一束紅色煙花炸開的同時。杜克收到一條消息,來自凱蛇的頭兒,威爾遜。
“行動開始。”
凱琳點點頭,不太熟練地使用這兩天剛到手的終端,給白崖發去了一條消息:“一切順利。”
….
加拉菲大廈不存在的‘頂層’中。
白崖一隻手放在桌子上,點掉了終端上傳來的信息。順手回了個‘棒棒哒’表情包,在凱琳爆炸前點了靜音。
處于對傷患的人道主義關照,腿部受傷的白崖得到了一個輪椅。
當然加拉菲沒有那麼好心,不過科技的頭兒是個喜歡沉默寡言的人。他是個秃頭中年男人,面部線條鋒利冷硬,永遠背着一個黑色雙肩包。兩隻胳膊都是完全機械改造過的義肢。
當布裡斯托爾上來的時候,引入眼簾的第一個畫面就是滿地的血。
他擠出來一個帶着點驚訝、短促的:“哦。”
第二個畫面是滿臉得意的加拉菲,以及抱着腿靠在牆邊的白崖。布裡斯托爾:“…..哦。”
他正要落座,白崖義正嚴辭的控訴就灌滿了整個會議室。
大概意思為:雖然但是我也認為很老實,咱們一上來就這麼暴力也不是沒有過前例。但總之我就是想說大家都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了,總要注意一點個人道德和形象…..
布裡斯托爾那張死人臉從平靜轉為皺眉,接着抿起嘴角,最後眼角都在抽搐。不注意形象的人到底是誰?
琳娜自始至終表情淡定——她早有預料,戴了耳塞。
就在加拉菲忍無可忍要再給白崖一槍的時候,布裡斯托爾說話了:“你想要什麼?”
白崖瞬間停下自己的侃侃而談,十分有禮貌地點了點頭:“一個輪椅,謝謝。”
布裡斯托爾:“哦,給他。”
加拉菲憋氣揮手,正在監控室的守衛就去安排了。沒到三分鐘,白崖就水靈靈坐在了輪椅上。
…他還十分騷包地滾着輪椅在桌子周圍轉了兩圈。卡着加拉菲的忍耐底線停了下來。
至此四個人到齊。
白芨大學的琳娜,林克的科爾頓,以及兩個以自己名字命名公司的自戀狂。
——白崖原話。
“白崖,這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加拉菲眼看進入正題,終于忍不住邪笑起來,反手打開了一段全息影像。
一段藍白色線條構成的場景在桌子上平鋪開來。随着加萊菲兩隻手的操縱展現出更多細節。
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影像中的五個人。
分别是四個衣着破爛,卻極度統一的四個人。他們舉止誇張,臉上似乎總是帶着一種清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