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對面的白崖似乎在比劃什麼。
“解釋什麼?”白崖搖了搖手裡的止血噴霧,往腿上呲了好幾遍:“不就是跟别人說話嗎?”
“這四人沒有身份。”布裡斯托爾嗓音低沉。
“北城沒有身份的人還少嗎?”
“少說些沒用的。那四個人從未在白石城出現過。”加拉菲幹脆調出了玩家進入時的錄音,‘歡迎來到白石城’這句話響徹整個會議室。“這句話到底是在歡迎什麼?”
白崖依靠着輪椅,一隻手撐着下巴,笑眯眯地說:“一群半永久居民。”
布裡斯托爾:“他們想要什麼?”
“無可奉告。”
布裡斯托爾眯了眯眼睛:“這是要做抵抗的意思嗎?”
他話音剛落,白崖坐着的輪椅上忽地抖動一下。緊接着兩側瞬間彈出一對手铐,直接将白崖的手腕定在了扶手上。
下一秒,一股激烈的電流通過手铐傳過來。白崖控制不住地一陣顫抖,咬緊了牙關沒發出任何聲音。足足這樣過了有大半分鐘的時間才停止。他大口呼吸起來,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還好今天滴水未進。
布裡斯托爾依舊是平靜無波的口味,好像他整個人都成為了一具機器。
“這是要做抵抗的意思嗎?”
掌控主動權的人突然發難,琳娜的臉色很不好看。
外來客的事情固然重要。但這對這幫已經失去理智的掌權者來說,什麼都沒有眼前的威脅重要。
自從兩年前白崖橫空出世,進入高議會的第一次露面就勢力逼人。
當年他們等着林克的老闆參會,卻遲遲不見人影。
就在幾人要跳過林克的時候,電梯響了。
那時的白崖比起現在的懶散無恥,更多的是淩駕于一切的冷漠。仿佛他并不在乎這世界上的任何事,除了他那至今未知的目标。
兩年前的白崖半張臉的血,一道巨大的深紅色濺射痕迹橫跨了白色西裝。手裡拎着一副假人似的軟骨屍體。随手扔在了桌子上。正是林克上一任的老闆。
“現在,我代表林克。”
而現在坐在當年白崖那個位置上的克爾頓戴着金絲眼鏡,永遠都笑眯眯地跟在他的老闆後面。
白崖也成為了第一個先例——他的副手能夠出現在會議上。
琳娜的思緒回到現在。
眼前的白崖半癱在輪椅上,頭發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他半低着頭,根本看不出表情。
…難道每個傲世的天才都不會有好下場嗎?白崖真的會被壓制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琳娜是做人才教育的,對這方面感觸尤其深。她看了一眼科技和醫藥兩人,不出意外地發現他們平靜下洶湧的快意。
嗯?不對。
琳娜表情古怪起來,白崖都這樣了,克爾頓怎麼還沒反應?
就在她要去看克爾頓的時候,白崖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崖爆笑了好一段時間,期間想憋住又沒能做到。“抱歉….哈哈哈哈,抱歉!”
加拉菲以‘你終于瘋了’的眼神看他:“布裡斯托爾,電流是不是調高了?”
布裡斯托爾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白崖又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終于,白崖終于笑夠了,他咳嗽着說:“首先,我們可以确定這裡是加拉菲醫藥公司。”
因為沒人回話,琳娜硬着頭皮說:“對。”
“其次,布裡斯托爾有這裡輪椅的控制權。”白崖說到這又有點憋不住。
琳娜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還不清晰:“所以?”
同時,加拉菲猛然睜大了眼睛。
“最後,這輪椅是加拉菲備用的。”白崖以誠懇的眼神對布裡斯托爾說:“所以你為什麼會有加拉菲私人輪椅的掌控權?嗯...還是這種功能。”
說着,他還故意将隐晦不清的目光移向扶手上的手铐:“咳咳咳….其實那個,是不是有點饑不擇食了?”
“…….”
琳娜:???
出于最後的僥幸心理,她鎮定地問:“你怎麼知道這是加拉菲私人的?”
“哦,因為我的終端在剛才操控輪椅的時候爆提示了。”白崖沖着自己的手腕努努嘴。“看,顯示‘後門設備已登入’。加拉菲這邊我隻對他的所有輪椅下過手。”
他頓了頓,嘴角出現一絲笑容:“他這破身體,每天坐在輪椅上的時間比使用終端多多了。刺殺要有效率嘛。”
說完這些,白崖也不等加拉菲或者布裡斯托爾回話。他直接滔滔不絕起來。
“其實我很尊重所有人的生理需求,真的。電擊什麼的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托爾,我真心認為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發洩對象。不說别的,加拉菲不會給人一種屍體的錯覺嗎?”
與此同時,加拉菲早就爆怒了,隻是他物理上更像死人的臉顯現不出來而已。
然而面對如此诽謗,布裡斯托爾隻是吐出一句:“最後一次警告,不要再扯開話題。”
琳娜猛然驚醒過來,經過這一通胡扯,白崖原本處于絕對弱勢的地位似乎蕩然無存。
白崖終于不再露出那種猥瑣的表情,他手握了握拳,觸發終端的操控設置。輪椅的手铐就這樣打開了。
他眯着眼笑起來:“托爾啊,你有沒有想過。我這樣拖延時間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