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你這樣害我究竟能得到什麼?!我們血脈相連,即便你讓出家主之位,财産分割也少不了你那一份!”
“父親,我隻是放了一個餌,沒有抵住誘惑的人一直是你,況且……”蔣琛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那人,眼底一片冰涼,“我要的是整個蔣家。”
蔣川恒瞬間瞪大眼睛,仿佛聽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話,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涎水混雜着鮮血從嘴角滴落到地面。
“放肆!你以為除掉我和蔣烽,蔣家就會任由你獨斷專行嗎?董事會的那些老古董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嗯,所以你還有些用處。”
蔣琛漫不經心地翻看着對方的手機,一張張浏覽關于陳昭的各種資料以及被偷拍的照片。用餐的,發呆蕩秋千的,下樓見他時悄悄整理頭發的瞬間。
他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
從小到大,從沒有人能威脅到蔣琛,這一點蔣川恒心知肚明。
他清楚自己從被徹查到後來的取保候審,每一步背後都有對方的操控。難道他真的沒有能力與蔣琛抗衡嗎?那倒未必。
但他不想不知死活地和對方硬碰硬,以那人睚眦必報的性格,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同歸于盡、玉石俱焚。
他怕死,蔣琛不怕,所以他才一直逃到現在。
他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老爺子身邊安插了眼線嗎?”
蔣川恒不是沒有想過在蔣烽身邊安插眼線,可對方心思缜密、手段狠辣,連自己的兒子都百般提防,他根本無處下手!
蔣琛删盡了所有備用信息,随後松開手一腳踩碎手機将其踢遠,确保它徹底報廢,無法再用。
他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憐憫道:“父親,我很慶幸自己繼承了母親的血脈。如果我像您一樣無能,恐怕早就去死了。”
他當然知道老爺子從未将希望寄托在貪圖享樂、無所作為的蔣川恒身上,相比之下,同為家族一脈,從小就展現出卓越天賦的蔣琛卻同樣沒能獲得青睐。
究其原因,僅僅是因為他過于冷血且缺乏同理心,這與蔣家世代相傳的“普渡衆生”的家訓背道而馳。
所以這些年來,老人一直期盼着蔣川恒尚未出生的私生子,可惜最終他還是在心願未竟之前撒手人寰。
至于他身邊的眼線……若是他再年輕幾許,必定能識破這些小伎倆,并如願将二人逐出蔣家。可要怪就怪歲月不饒人,昔日叱咤風雲的人物,如今也不過是心智漸趨模糊、常在深夜低喚夫人名字的老人罷了。
很顯然,蔣琛賭赢了。
“我他媽真該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啊、啊啊啊!”
蔣琛後退一步,手下的人立即上前,強行掰開蔣川恒的嘴巴,将燃燒的煙頭按在他的舌頭上,刺啦一聲,空氣中頓時飄來一點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慘叫聲在狹小的雜物間内回蕩。
蔣川恒淚流滿臉,含糊不清地吼道:“我知道你是為了誰!哈、哈哈哈哈,那個陳昭……我知道你是為了他!”
“……如果你足夠聰明,就知道不該打他的主意,想想許家的女兒吧。”蔣琛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瞥了那人一眼。
後者瞬間啞口無言,他強忍住喉嚨裡翻湧的惡心感,然而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嘔吐了出來,“嘔——”
蔣琛移開目光,沉默着離開了雜物間。
陳昭從洗手間回來時,看見那人仍坐在原位上專注解題,不禁誇張地哇了一聲,稱贊道:“不愧是學霸,我連十分鐘都坐不住。”
他走到那人身邊,忍不住抱怨起剛才的經曆,“你知道嗎?我剛才遇到了一個怪人……”
他故意添油加醋地說,好惹對方心疼。
果不其然,對方的眼尾微揚,耐心聽他講完,然後佯裝生氣地輕皺眉頭,一邊把玩着他的手指,一邊漫不經心地為他打抱不平。
“居然這麼驚險,要是你被拐走了我可怎麼辦?以後是不是連上廁所都要我陪着才行?”
說完,他順勢将額頭抵在陳昭的鎖骨處,太陽穴不停跳動的神經在嗅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後,竟奇迹般平靜下來。
盡管那是一種廉價、刺鼻的化學氣味。
陳昭覺得癢,咯咯地笑起來,“不行,要是被你看到我脫褲子怎麼辦?”
“那要不要去吃點好吃的,安撫一下你受驚的小小心靈?”
陳昭内心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表面卻故作矜持:“嗯——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不過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你真的好重。”
那人反而貼得更緊了,但手中的動作依舊保持着分寸,“讓我再充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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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莊紅蓮的雙手顫抖不已,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她難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紙張,随後目光轉向莊夢妍,還未開口,兩行眼淚已悄然滑落。
“你、你再說一遍你挪用了多少公款……?”
“三、三千萬……”莊夢妍終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跪倒在地,失聲痛哭,“媽媽,對不起,我真的隻是一時糊塗,不是故意的,如果還不上這筆錢我真的會死,我……”
話音未落,莊紅蓮眼前一黑,徑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