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潇灑離去,留在院内的一狼一犬不約而同,恨得牙打顫。
“少搭理那些不正經的狼,腦子有病。”霍森闆着臉木然道。
“霍哥……”牧弋卻把那個稱謂聽進了心裡,它擡着前爪扒扒霍森的前腿,探出一個白色的狼頭,“我做你的狼後,黑狼就不能惦記了。”
一爪子毫不留情拍在白狼腦袋上,牧弋躺倒在地上,可憐兮兮看向自家霍哥。
獵犬依舊木着臉,隻有身後的尾巴,在小幅度搖晃。
“亂想什麼,我又不是狼。”霍森最受不了牧弋這種眼神,它果斷背過身,将自己半個身體擠進門内,等了兩三分鐘,見身後沒動靜,霍森把頭往後偏了偏,不耐煩道,“還不進屋睡覺!”
語氣比平日裡,還要略微急促一些。
牧弋搖頭擺尾,立刻朝霍森撲去。
一狼一犬,依舊睡在那個能容納兩隻霍森的狗窩裡,霍森側躺下,牧弋試探地把自己的狼頭朝霍森身上拱。
今天,或許因為在外奔波了一整日,霍森竟難得沒有躲開,獵犬眼皮都沒擡,還把尾巴搭在了牧弋的狗爪上。
霍森還是霍哥,牧弋也還是小弋。
日子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屋内多了一隻日常罵罵咧咧瘸腿灰狼。
半月之後,被屋内叫嚣的灰狼吵得不行的霍森再次帶着牧弋出遠門,這一次,一狼一犬光明正大溜達到冰湖邊捕鹿。
冰湖的水早已解凍,霍森陪着牧弋在冰湖邊守了兩天,都沒遇見牧弋想要的小鹿。
霍森早早看出冰湖邊已經沒有鹿群的蹤迹,牧弋卻有什麼執念一般,固執地要在這邊再守半天。
鹿當然守不到,這片領地被安德狼群占領之後,鹿群被狼群圍守幾次就對這片冰湖避之莫及。春天已至,原野不再覆蓋着層層白雪,生機重回大地,漫山遍野全是綠意,這片冰湖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野鹿的蹤迹了。
白狼卻固執得很,于是,牧弋被迫解鎖了抓魚的技能。白狼咬着一尾銀魚爬上岸,白毛被湖水浸透濕答答糊在身上,看上去狼狽異常。
把白狼踹下水的獵犬站在岸邊,優雅地舔舐爪子,然後被貼過來的白狼甩了一身的水花。
“我抓到魚了。”牧弋悶悶不樂地把嘴裡還在跳的魚放到霍森面前,霍森被甩了一身水也不惱,它把早就叼在嘴裡的一隻野兔扔到牧弋面前。
“抓捕獵物,硬守隻能餓肚子,還有可能被推進湖裡,變成落湯狼。”
幾分鐘前的霍森可沒有這麼溫柔,牧弋叼過霍森推過來的兔子想。
天色大好,豔陽烈日高高懸挂在空,霍森已經又陪着狼崽在冰湖邊等了一早上,到了該走的時候,牧弋依舊不太想走。
小狼崽也終于到了不好管的熊孩子年紀了。
霍森如是想,所以它走上前,毫不客氣把牧弋踹進了湖裡,并留下一聲蕩氣回腸的犬吠。
“我要吃魚,抓不上來就看着辦。”
現在,牧弋如約從湖中撈了一尾魚上來,霍森被兩腳獸帶大,自然比在野外求生的野獸更嬌氣一些,它很愛吃魚,但得是挑好刺的魚肉。
但牧弋送過來的沒去魚鱗,沒挑魚刺的銀魚還是進了霍森的嘴,它趴在啃咬兔子的小狼崽對面,小心翼翼咬下一小塊魚肉。
正午的太陽格外明朗,牧弋身上的水在吃完野兔以後就幹了一半,霍森準備帶牧弋離開冰湖,去其他地方找尋野鹿的蹤迹。
嗯……狍子也行。
也沒能走多遠,安德狼群先一步圍住了霍森和牧弋,它們的灰狼兄弟還待在木屋内養傷,所以此行的目的,不是要為難霍森。
“周圍幾裡外的鹿群都被我趕跑了,放棄吧小朋友。”一隻還新鮮的鹿腿被丢在白狼面前,牧弋被不遠萬裡叼來鹿腿的黑狼氣的半死。
“安德。”霍森笑了笑,突然出聲,黑狼還真沒見過霍森笑得如此春風和煦,一下子被煙霧彈糊住了眼。
“終于想通要投入本狼王的懷抱了嗎?”黑狼暗自得意,接着就被潑了一頭涼水。